江暖沒想到顧景初還有臉回來,她的藥放在旁邊,兩個婢女苦苦勸她喝藥。
顧景初自然也看到了,作為哄女人的好手,這時候自然要做點什麼。
“生病可不能鬨脾氣,要好好吃藥。”
顧景初揮退婢女,端起藥碗打算親自伺候江暖喝藥,“暖暖乖,喝了藥身子才能好,不如為夫會心疼的。”
江暖瞥了他一眼,以手托腮,怔怔的看著窗外。
她粉唇輕啟,淡淡的說著。
“心都不在了,要那麼好的身子做什麼。”
這股傷懷之情,看在顧景初眼裡,自然是傷心夫君有了彆的女人,吃醋了。
既然吃醋,那就是喜歡他喜歡的不行。
“暖兒彆說這種話,簡直是紮夫君的心。夫君知錯了,那個不知廉恥的婢女已經被我處理,以後夫君保證守著你一個,咱們夫妻二人還像原來那般恩愛,好不好?”
顧景初在人後很能拉的下麵子,這會又是討饒又是作揖。
說不完的柔情蜜意,隻想要趕緊把江暖哄好,先平了鄭旦那個炮仗。
江暖身子一側,也不受他的禮,悄悄紅了眼圈。
這對於顧景初來說,就是鼓勵。
越發低聲下氣,可不管他怎麼哄怎麼勸,江暖就是咬死不吐口。
直到他耐心耗儘,才聽她終於有了反應。
“你原本說過,什麼都願意為我做,什麼苦頭都願意替我吃。”
她幽幽道。
顧景初自然上道,“對,我說過,我現在也會做到。暖暖你說,想要我做什麼,隻要你能消氣,哪怕你打我罵我罰我跪下,我都一一照做。”
“倒也不必。”江暖搖搖頭,“我怎麼會折辱你呢?我想要的很簡單,這藥太苦了,你替我喝了吧。”
她伸手指著那碗早已涼透的藥,黑乎乎的藥汁,濃稠的很,還泛著酸苦。
“我喝了,你就消氣了?”
真是長不大的小姑娘,顧景初心中哂笑。
一點中藥而已,她越是這樣明麵上為難他,就說明她越是在乎。
他已經大踏步往前走,要在朝堂上一展宏圖,可是她還是當年那個小姑娘,心眼針尖大,愛拈酸吃醋,這樣下去她會跟不上他的腳步,顧景初心裡默默想著。
可是眼下,且容著她些。
江暖點頭,挑釁的看他,似乎斷定他會勃然大怒拂袖而去。
這種也算得上挑釁?
顧景初唇角露出笑意,伸手端起藥碗。
就讓她先得意一回罷,等到這件事了了,有她好受的!
黑褐色的藥汁湧入口中,他瞬間哽住,這什麼藥怎麼這麼苦!
還不但是苦,酸、澀、餿、苦,這幾種味道放大到極致混合到了一起。
顧景初差點沒吐了,但看著江暖一動不動盯著他的眼神,他硬是大口大口的灌了下去,忍著胃部的翻湧,喉嚨的反抗,就這麼喝完了。
他想要開口說話,卻發現開不了口。
因為一張嘴那股味兒都從喉嚨裡反上來,這種特彆難受的滋味兒,讓顧景初額頭都滲出了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