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叫阿黃的狗狗,一直緊緊蹭著江暖的腳邊,警惕的盯著韓立成。
“阿黃,過來。”
阿城養過狗,親手養的,同吃同睡的那種。
以至於狗死了以後,他一度非常傷痛,所以當有工作需要要紋身的時候,他第一時間就想到了他的狗。
這個阿黃是個小土狗,也不知道江暖從那撿來的,並沒有聽到叫聲就跑上去賣蠢,反而一直戒備的對著這個男人,根本不聽他的。
江暖心情突然好了那麼一點,她揉著阿黃的耳朵。
“還有,我要帶阿黃去寵物醫院,治療傷口順便再做個全身體檢,它平時扒垃圾吃,腸道肯定有蟲。”
阿城點點頭,“嗯,然後呢?”
江暖衝他攤開手。
“錢。寵物醫院可貴了,我既然想著養它,就要它健健康康快快樂樂的才行。”
阿城氣不打一處來,他第一次意識到這個小豆芽有多犟。
劃清界限後,就再也不邁進一步。
“走吧。”他心口發悶,直接打開門要走。
江暖有些茫然的站起身,狗子也伸長脖子盯著他。
“走啊,去寵物醫院。以後這事兒你打個電話不就行了,何必大冷天在門口等?”
明知道鑰匙在哪也不進來,犟到這份上也沒誰了。
江暖搖搖頭,抱著狗跟他下了樓。
“你忙呢,又不是時時刻刻都方便,總是這麼打擾你……不好。”
她聲音低低的,帶著些弱聲弱氣。
但阿城就是知道她生氣了,而且一直沒好。
她過生日那次,也的確是他太混賬,親手把人推開。
效果收到了,很顯著。
這不是挺好的麼?
兩人一路上都無話,直到寵物醫院,阿城負責繳費,江暖負責帶著狗狗看醫生。
阿黃的狀況不太樂觀,他不僅僅是腿腳上的傷,內臟器官還有不同程度的損傷,在醫生包紮的時候,江暖看著阿黃眼中含著淚,卻一聲不吭的模樣,突然轉頭背對,然後走了出去。
阿城跟了出去,發現她站在寵物醫院的巨大落地玻璃窗前,呆呆的看著外麵陰沉沉的天空。
走近,看她紅了的眼圈。
他突然很想抽一支煙。
若無其事的問她,“怎麼了?小姑娘家家的,就是心軟,人家阿黃還沒疼的叫喚,你倒是替他疼哭了。”
江暖搖搖頭,突然蹲下來抱著自己。
阿城摸出一支煙,沒有點,隻聞了聞。
“我覺得阿黃很像我。”
“我小的時候是留守兒童,我爸媽很早結婚,生了孩子就來到城市打工,我和弟弟就跟著爺爺奶奶生活。我三歲的時候就會乾活了,因為沒人管我,他們隻管弟弟。吃飯,自己吃,晚了就沒了,衣服自己洗,不然就一直臟著。上了小學,我能做的就更多了,有一次剛下過雨,河邊很滑,我洗弟弟衣服的時候不小心滑到了河裡,水不深,但是差點淹死我,河底的石頭把我腳劃了好大一個口子,冒著血。”
她聲音帶著些平靜,就像是緩緩流淌著的河水一般,沒有悲歡,隻有涼意。
“村裡人把我拉上來,把我送回家。可是爺爺奶奶打了我一頓,說我連個衣服都洗不好,還把弟弟衣服給掉河裡衝走了。沒人在意我腳上的傷口,我隻好去灶膛裡掏了點灰,按在傷口那,按了好久好久,總算不流血了。我才鬆了一口氣,當時真的生怕死掉呢。還好,我的命還是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