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他小媳婦兒有沒有收到消息,會不會害怕……
不知道過了多久,又有人來,還是那一套,威逼利誘,挖坑刨洞,隻要他哪怕出現一點鬆動,就有上千種法子能讓他點頭認罪。
沈硯明白這一點,或許是天生的機敏,又或許是跟著畢誌剛學的那些,存在腦海裡死板的概念和理論,這會兒結合了現實突然就煥發了真真切切的生命力。
天寒地凍,生了鏽的鐵窗外飄著雪花,這個冬天格外的冷。
沈硯閉著眼睛,儘力保持大腦清醒,一夜過去,他覺得自己已經撐到了極限。
“哐啷”一聲,門再次被推開,並沒有之前居高臨下的叫喊聲,大約是有人走到了他麵前,他努力抬起眼皮——
“沈硯,我來晚了。”
一個穿著大衣麵容整潔的長者出現在他麵前。
“……畢叔?”
他費勁的從乾澀的嗓子眼裡冒出幾個字。
從江暖口中了解到這是一起挾私報複的案件後,他根本沒辦法等,直接連夜命人開車來到南市。
他直接帶走了沈硯,一刻也沒有多呆,看著戰戰兢兢的那些對沈硯下手的人,他等著時候算賬。
江暖找了書來看,從畢誌剛的書房裡,沒想到這個小老頭知識麵還挺廣的,睡了太久,以至於根本沒有睡意,看書一直看到了很晚。
然後她聽到了樓下的動靜,不隻是一個人的動靜!
她打開門,向樓下看去,隻見畢誌剛的警衛小劉背著一個人往裡走,那人背上蓋著大衣,是畢誌剛穿的那件。
“沈硯!”
江暖喊了一聲。
本來昏昏沉沉的沈硯,突然抬起頭,看著在視線中逐漸清晰的媳婦兒。
她披著一件毛衫,肚子挺起來,站在欄杆扶手處,那雙清亮的眼眸正看向他。
“哎。”
他的小媳婦兒,那樣嬌氣怕吃苦,卻為了救他,自己挺著肚子獨身跑到京市來,一個人找到畢叔……
沈硯隻覺得心裡熱的要燒起來了,眼底泛著紅。
“小江,你彆下來,小心著身子。小劉,你快把沈硯背上去。”
畢誌剛生怕江暖一激動弄出個好歹,連忙指揮,醫生也背著藥箱到了,等沈硯躺倒床上就開始診治。
他這個情況不太好去醫院,畢誌剛也擔心陳家那個狗崽子會在暗處下黑手,隻能把人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等到醫生和其他人都走了,江暖才走到沈硯身邊,一點點脫著他身上破爛沾著血的衣裳。
從頭到腳從裡到外,全都脫了個精光。
沈硯雖然有點羞澀,但還是忍著疼,儘力舉手抬腳的配合。
乖的像條受傷的大狼狗,曆經千辛萬苦終於見到了主人。
兩個人誰也沒說話,江暖給他脫光,然後轉身走了,就這麼把他晾在床上。
“媳婦兒。”
他輕輕喊了一聲,隨後閉了嘴。
她為他這麼擔驚受怕的,在他看不見的地方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算了,彆管她想乾嘛,隻要她開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