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近月對宋玨笑了笑,帶著些安撫的意味。
她的聲音卻似帶著蠱惑般,“宋大哥,有些話,要好好考慮之後才能說出來,你要好好想想,說出來會怎麼樣,又會不會是你想要的結果。”
“若是不考慮清楚,便不知道自己能到哪一步,也想不到最壞的情況,很容易生出波瀾,那會讓人非常失望的,宋大哥,你再想想,好嗎?”
宋玨抿了抿唇,理智回籠,即使崔近月語焉不詳,他也能從裡麵聽出某些意味。
他輕輕呼出了一口氣,點了點頭,“我明白了。”
短短幾句話,兩人已是心照不宣,宋玨能夠理解她的意思,讓崔近月很滿意。
她晃了晃宋玨的手,笑著道,“那我們走吧,去喝羊肉湯。”
7438在一旁看的一頭霧水,忍不住問道,“宿主,你這是什麼意思?小宋說他明白了,他明白什麼了?”
崔近月道,“沒什麼,我隻是希望宋玨能夠明白,他如果說出那句話意味著什麼,好消息是他明白了,接下來,我隻需要等就行了。”
7438暈了,“我怎麼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崔近月隱晦地rua了一下它的狗頭,慈愛道,“你和人類有代溝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你不用太過在意。”
7438覺得她說的好有道理,又隱隱覺得,好像有哪裡不對的樣子。
三日後,陵城的雪停了,一直灰蒙蒙的天終於露出了太陽。
而暨思學宮,也已派人來請宋玨幾人前去做客。
崔近月不是天墟弟子,按理來說不該跟著一起,宋玨幾人卻都不忍丟下她一個人,想了想,還是帶著她一起前去了。
好在暨思學宮的人並不計較這個,知道崔近月是他們在路上結識的朋友,師從隱世散人,並未將她攔在門外。
暨思學宮的前身是天下第一書院,現在也依然主學問之道,無論是江南武林還是士林,都對它極為擁戴。
這裡的弟子也是學問武功雙修,既有風骨,也有勇武,曾有人戲言,整個江湖最多的聰明人都在這裡了。
宋玨幾人一路瞧著,也覺這暨思學宮的許多弟子與其他宗門弟子都很是不同。
他們幾人隻是另一宗門的弟子,暨思學宮的宗主自然不會親自接見,不過為表重視,他派了座下弟子祁崇來為他們引路,去了好幾處學宮聞名遐邇的地方。
祁崇為人木訥,不愛說話,還是個出了名的武癡,不過天賦異稟,這才能成為宗主弟子。
帶著幾人在學宮裡轉了一圈後,他突然提出,想要與宋玨切磋。
對學宮的客人提出如此請求,是十分失禮的行為,隻是祁崇察覺出宋玨是個厲害的高手,武癡癮一犯,便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宋玨身為天墟弟子,代表著天墟的臉麵,祁崇雖無禮,他卻不能不應,以免被看輕。
待到其他人趕來,一切已成定局,宋玨和祁崇已經站上了比武台。
崔近月幾人並不擔心宋玨,以他的武功,勝過祁崇不是難事。
反倒是祁崇的師兄弟們,知道他竟向客人發起挑戰,感覺臉麵都丟完了,隻能向幾人致歉,表明暨思學宮的弟子並非逞凶好鬥之輩,祁崇這般,學宮定會對他有重罰。
崔近月幾人對視一眼,隻能客氣道不介意,宗門弟子之間的切磋點到為止,並不算什麼。
一場寒暄過後,祁崇和宋玨的比試便開始了。
崔近月一瞧便知,這暨思學宮宗主的弟子中,就當屬祁崇的武功最高,他這般武癡,比試從不收著,不過很懂分寸,知道點到即止。
若說他是疾烈的風,那宋玨便是溫潤的雨,無論祁崇是何種招式,他都遊刃有餘,看上去沒有半分吃力。
兩人打得難舍難分,過招之精彩,使得所有聞訊趕來的學宮弟子都不由叫好,又不知該押誰勝。
崔近月已經許久沒看人比過武,宋玨和祁崇的一招一式在她眼中,都宛如慢動作,甚至能短短時間就點出上百種破綻。
旁人看著兩人是難分伯仲,她看著,卻是宋玨技勝一籌,而祁崇體力更好,隻要宋玨耗得過他,便一定能贏。
事實上,也如她預料的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