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大事不好了。”一婦人滿頭大汗的跑進來。 “老二家的，你胡嚷嚷著什麼？” 好多人隨婦人到了路家，鄰居也探頭探腦的，牆上趴著一圈人，目光全盯著任氏。路明瑞也聽著動靜豎起耳朵聽，心不在焉的陪弟弟玩。 “爹，爹，縣令貼告士要…要服徭…徭役…去挖渠，每戶一個…一個男丁，包午飯。”任氏喘著粗氣，上氣不接下氣的說。 “這是真的，我剛收到消息”村長大聲說道。眾人連忙讓出路來。 “並州大旱，很多災民往這邊來了，縣令需要安置他們，我們過去挖渠也是自救。你們放心好了，可以雇人，災民便宜，也可以自己去，這是好事兒。”村長擺擺手說到。 “好了，大家都回去好好思量，看接下來怎麼辦？”村長說完就背著手走了。大家夥也跟著散了。 “好了，老二家的，把你大嫂和三弟妹喊過來，拿個主意，商量個章程，看該怎麼辦吧。”老爺子狠狠地抽了個煙。 “是，爹，我這就去叫他們。”任氏轉身離去。 “好了，人到齊了，你們說該怎麼辦？” “爹，出點錢請人吧。”老三說。 “老大，老二，你們也說說。” “爹，我同意三弟說的。” “爹，我也同意三弟說的。” “糧食不夠了，該想法子了。” “爹，我們多買些麵粉，麵粉便宜。” “爹，去山裡找點野菜。” “前些年山裡還有野豬咧，現在乾旱，野豬也沒多少吃的呢，深山裡的野豬會出來找吃的。去年還有獵戶被野豬撞死了。我不同意你們去。”老太太急聲說道。 “你們三個一起在外圍看看，我估計沒有野菜了，碰碰運氣吧。” “是爹。”三個兒子異口同聲道。 “好了。明天，你們三個分彆去鎮上的糧店買麵粉，順道看看你們妹子。” “好的。” “好。” “我知道了。” “行了，都散了吧！” 大房裡 “安哥，你說老爺子是什麼意思啊？” “什麼什麼意思啊！你有這空不如多織點布。” “我們大姐兒也有9歲了，你說碰上這天災，公中能拿出多少錢？”夏氏抱怨道。 “還早著呢，才9歲，還有六七年，急什麼？好了，讓我靜會兒。” 二房裡 “相公，大房裡人真多，我們可吃虧了。蕊姐兒9歲了，我們萱姐兒也有8歲了。這碰上了天災，萱姐兒的嫁妝該咋整？” “蕊姐兒怎樣，我們萱姐兒怎樣。有這時間想這，還不如想想何時給萱姐兒添個弟弟。” “相公，我……” “好了，什麼都不說了。” 三房裡 “你說我們浩哥兒才周歲就碰上了天災，得想辦法補補，你有啥辦法？” “我今天找到一個地方有魚，明天我和哥哥們一起去逮魚。” “魚多不？明天買點雞蛋給浩哥做雞蛋羹吃。” “嗯，知道了。” 這邊路明瑞看著弟弟還在玩籬笆，心裡很是不安。家裡該快沒糧食了，又要服徭役，這熱的天該如何是好啊？ “哥哥，你看，這是我捏的小雞，好看嗎？” “嗯嗯，不錯，很好看。”路明瑞心不在焉的敷衍道。 “石頭，豆子，你快到堂屋裡吃飯。” “奶，我們來了。”路明瑞牽著弟弟的小手，向堂屋走去。 “(⊙o⊙)哇，好香啊，有魚魚。”豆子指著魚興奮的喊道。 “豆子喜歡吃魚嗎？”奶奶寵溺地說。 “豆子喜歡，我要喝魚湯。”邊說邊點頭。 “好好好，給我們豆子喝魚湯啦！”奶奶給豆子盛了半碗魚湯。又給路明瑞一大碗。接著給爺爺和三個兒子，最後一小碗她們幾個女的分。 第二天，大人都忙去了。蕊姐和萱姐去洗衣服。蓉姐做家務，芳姐出去玩了。路明瑞和豆子還沒有醒。 突然，聽到芳姐的哭聲。 “姐，草兒…草兒她…被她父親賣了。”芳姐兒哭著說道。 “姐，我不要被賣，被賣了就再也見不到姐姐你們了。” “沒事兒，芳姐兒不哭，乖。”蓉姐抱著芳姐安撫道。 路明瑞被芳姐兒的哭聲吵醒了。急忙忙地穿好衣服，衝了出去。 在草兒家，看到草兒哭著跪求她爹爹不要賣她。牙婆子拉著草姐兒要走。草兒弟弟正在哭，草兒娘正默默的流淚。村民們指指點點。 路明瑞看著草姐兒，捏緊了自己的拳頭，紅著眼默默地轉身走了。 路明瑞站在家門口默默不語。 “石頭，你傻站在門口乾啥呢？”蕊姐和萱姐抱著衣服看著石頭說道。 “姐，沒什麼，就是發呆而已，我們快進去吧！”路明瑞強忍著悲傷清聲說道。 路明瑞跟著姐姐進屋，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裡，躺在床上。默默地想，還好自己是男孩，就算被賣也不會這麼快，畢竟男孩要傳宗接代，姐姐們就危險了。這個世道對女子的要求就苛刻，嫁人了更不自由了。姐姐過幾年就要出嫁了，在婆家還得靠娘家撐腰。以後對姐姐要更加好。 自己以後要乾什麼呢？種地？路明瑞看了看自己的小身板搖了搖頭。種地發不了財，改善不了生活。經商？自己沒有哪個天賦，也沒有本金。寫？自己在大家眼裡還大字不認識一個。看來得想法子認字了。 根據自己的了解隻有科舉才能最快的改變門楣，提高家族地位，改善生活，為家人撐腰。最最重要的是秀才可以免20畝稅，免一人徭役。自己也是上過大學的人了，不就是重新讀書嗎？自己肯定行的。自己得好好謀劃謀劃了。 讀書必須要有個好身體。君不見考場裡豎著進去橫著出來的嗎？春寒料峭穿單衣要要了人老命，考完試就去了半條命了。認字也必須提上日程了。眼下最重要的是打好基礎。大爺爺是童生，可以跟著大爺爺認識幾個字。現在家裡沒分家又這麼困難，爺爺肯定不同意。既然這樣，就隻能先說服大爺爺，再請大爺爺勸爺爺。 想完這些，路明瑞也不躺在床上了。跑到大爺爺家找大堂哥。 “大奶奶，大堂哥在家嗎？” “是石頭呀！你大堂哥正在練字。” “哦，好的。我就在邊上看著。” “石頭，你怎麼過來了。” “大堂哥，你的字寫得真好看。” “石頭認識字嗎？”路明經笑著說道。 “我不認識它，但大堂哥認識啊！” “石頭，你想認字嗎？” “這不會耽誤大堂哥學習嗎？” “不會的，教你認字也是複習。” “謝謝大堂哥教我。” “沒事兒。” “來，跟著我念，人之初，性本善。”路明經指著三字經的人之初性本善六個字。 “人之初，性本善。” “石頭，你先拿著這本書，多幾遍，記下來。” “好的。” “你先回去吧！明天再過來，我教你，你先把這六個字學著寫出來。” 路明瑞拿著樹枝開始在地上畫。 “嗯嗯嗯，寫的不錯就這樣。” “好了，今天就到這吧，回去再練。” “大堂哥，我今天回去了，明天再來。” “石頭怎麼這塊就回去了？”白氏補著衣服詢問道。 “嗯嗯，大奶奶，我現在回去吃飯。大奶奶，您忙您的。” “好，那你走慢點回去吧！” “哥哥，哥哥，你今天跑哪去了？我怎麼沒找到你。”豆子衝了出來，抱住了路明瑞的腿。 “哥哥今天去了大堂哥家找大堂哥玩，豆子今天乖嗎？” “哥哥下次帶我一起去大堂哥家玩，可以嗎？” “如果豆子乖的話，下次就帶你一起去？” “兒子今天很乖的，有給姐姐幫忙哦。” “是嗎？豆子今天真乖。” “石頭回來啦，飯已經煮好嘍，可以吃飯了。”奶奶高聲喊道。 “好了，大家都開飯吧！”老爺子拿雙筷子，首先開動。 奶奶先給老爺子盛個飯，然後再給三個兒子盛了飯，接著給石頭盛了一大碗魚湯，豆子半碗魚湯，其他人再分。 吃完飯後，奶奶他們去收拾了碗筷了。石頭，你的豆子出去了。屋裡隻剩下老爺子和他的三個兒子。 “今天你們的糧食買了多少？” “老大，你先說。” “給兒子買了二十斤，兩百文錢一斤。” “老三，你買了多少蛋？” “爹現在蛋不好買，就隻買了十個。” “老二，你抓了幾條魚？” “爹，我抓了兩尾魚，到鎮上去賣了。賣了兩百文錢。” “家裡還剩下一兩銀子了。這銀子是留著急用的，都不能動。好了，你們也都回去吧。和你們媳婦說說，讓她們不用擔心了。” “知道了，爹。我們這就回去”老大說。 “好的。爹，我知道了。”老二點頭說。 “他的店，我待會兒就和媳婦說。”老三說。 石頭帶著豆子在窗前的地上寫寫畫畫。 “石頭，你這是在乾嘛呢”陸吉安詢問道。 “爹爹，我這是在教弟弟認字呢” “嗯，石頭都認識字了，誰教你的？” “是大堂哥家的，我今天去找他學習認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