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在這時候,她聽到桌旁對話的人話鋒一轉。
“可處處都在傳,他已經失憶了。”一人咬牙切齒道,“現在應當是最好的時機,忍耐忍耐忍耐?為何還要忍耐?”
宮盈:“……?”
等等,“失憶”這個詞,她好像前不久才在哪裡聽過。
該不會就是她想的那樣吧?
應當不會這麼巧吧?
宮盈麵無表情吃下一根冰涼涼的土豆絲,食不知味,咽下去後,又吞了口飯。
“縱是失憶,容瑜也沒你想的那般好對付。”另一人冷笑一聲,“更何況,天底下等著手刃他的人又何止你我。”
“容瑜”這個名字就更耳熟了。
她之前似乎有聽到桃夫人對著喊“容宮主”?
那時候腦袋太懵,沒有注意到桃夫人對他的討好態度,這麼一聯係起來,答案貌似已經寫在了眼前。
怪不得那些下屬那麼輕鬆就解決了天魔宗的弟子。
怪不得,就連桃夫人都要對失憶的他百般忍耐。
休息了會兒,宮盈喝了口茶水,剛將茶杯放到桌上,便聽到客棧內的聲音猛地降了下去。
她眨了下眼睛,下意識回頭,還沒有看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就突然聽到一人低聲吸氣:“天魔宗的人來了。”
天、天魔宗?
宮盈的視線瞥過去,便看到客棧外麵的街道這會兒似是被什麼巨型野獸驅逐過般,路上行人不見蹤影,馬兒的嘶鳴聲響徹半邊天空。
深色的天魔宗教袍衣角從前方掠過,前方弟子騎著高大的駿馬開路,後麵跟著輛豪華奢靡的金頂黑馬車。
雖然外貌已經變了個樣子,可到底還是有些心虛,宮盈心臟猛地一提,迅速轉過頭,眼觀鼻鼻觀菜,將自己當成了個全神貫注的品菜大師。
她伸筷子,又夾了一根土豆絲遞進口中,麵無表情嚼吧嚼吧。
因為背對著客棧門,看不清外麵的景象,所以她便隻能夠通過聽力來判斷究竟發生了什麼。
她聽到,馬蹄聲突然……消失了。
似乎消失的地方還很近。
這個念頭剛出現,她便聽到外麵傳來了馬兒的聲音。
前麵桌的客人本還盯著外麵,這會兒連頭都不敢抬,默不作聲垂下腦袋去,死氣沉沉地盯著桌前的飯菜。
那表情,同宮盈的表情如出一轍。
有人小聲:“天魔宗的人怎麼會來這裡?”
她來不及走神,便聽到了身後緩慢靠近的腳步聲。
宮盈動了動耳朵。
那腳步聲的主人,似乎沉默停在了她的背後。
是誰?難道是桃夫人找過來了?
不,應該不會……
說不準是天魔宗的哪位大佬路過口渴,想要吃點她的菜……哦,宮盈覺得她的腦袋已經有了智障化的前兆。
整個客棧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良久良久,宮盈都隻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
附近幾桌的客人都悄悄將視線投了過來,她稍微掃兩眼,便能看出那些人眼神裡麵的同情與哀歎。
他們的臉上擺明著寫了:這倒黴孩子,怎麼就被天魔宗的人盯上了?
她正亂七八糟地想著,便忽地聽到身後的聲音傳來。
“把頭轉過來。”
她眨巴眨巴眼睛。
轉頭啊,她不怕。
聞言,她十分乖巧地扭頭,將自己目前長得“跟畫裡人似的臉”大大方方展現給身後的人看。
視線望過去,宮盈才發現,出現在她麵前的這個人不是彆人,正是尹息。
這麼久沒見,他的麵色比上次看起來還要難看許多。
在看清她正臉前,他臉上的表情是一言難以概括的複雜,在看清她臉蛋之後,那表情便變成了徹徹底底的錯愕。
一副受到了驚嚇的樣子。
小二都沒他表現得這麼過分!
宮盈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要不是打不過他,她現在可能已經將桌上的土豆絲蓋到他臉上去了。
以貌取人!膚淺!
不過,驚嚇過後,他又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視線怔忪從她的臉上移開,眼底深沉的情緒緩慢彌漫開,仿佛麵前站著的不是畫一樣的少年,而是他太太太爺爺的墓碑。
“少主。”一道輕柔的女音從門外的馬車內隱隱約約傳出來,聲音隱含嗔怪,“該啟程了。”
作者有話要說:(*^▽^*)
防止有人忘記劇情,提一下,這個尹息是第一章出現的倒黴孩子。
天魔宗的少主,偽造身份和宮盈青梅竹馬一起長大,最後騙了人家。
他要走的大概是追妻火葬場虐身虐心路線(當然追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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