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池央從來沒去過,勞逸結合對於他來說格外重要,每天睡不飽六個小時,第二天就會犯困,還是得補覺。
回去的時候,他問了聲江衍,“走不走?”
江衍正垂眸看手機,眼皮子都沒動一下,“你自己回去。”
池央看了他一眼,想了想,沒說什麼,也沒什麼好說的,他跟白鬱安的關係,江衍一直都很清楚,沒有必要再補充什麼。
回了宿舍,出乎意料的是,白鬱安居然不在,另兩個舍友瞧見他的時候,還有些意外,池央一般可都是最後才回來的,其中正準備去洗澡的李奎猶豫一下,問他,“要不你先洗?”
池央搖頭,“我不急。”
另一個陳波看到他時倒是眼睛一亮,“班長,麻煩講兩道題唄。”
池央過去,給他看了一眼,正好是他剛複習過的,於是就講了起來。
陳波這一問就起勁了,錯題集都翻了出來,大概十一點多的時候,終於反應過來自己有點耽誤人家的時間了,有些歉意地笑了笑,“班長,你先去洗吧。”
池央掃視了一下宿舍,發現白鬱安居然還沒回來,出事了?
“你先洗,我出去一趟。”
“好嘞。”
池央掏出手機看了眼,也沒有來信,於是就開門,剛出去就在走廊上看到白鬱安的身影,正朝這邊走來,臉色不太好,不知是遇到了什麼事。
此時走廊裡的人不少,吵鬨聲不斷,還有泡麵味,不知是從哪個宿舍裡飄出來的,池央的視線越過白鬱安的肩,看到了那邊的江衍,手插在兜裡,站在那邊,在跟人說著話,神情有些模糊不清。
“哥。”
白鬱安已經走到了他麵前。
池央收回視線,目光落在白鬱安身上,發現他脖子上多了道劃痕,“誰欺負你了?”
白鬱安怔怔地看著他,然後眼圈就紅了,突然撲到了他懷裡,伸手抱住了他的腰。
池央猝不及防。
有那麼一瞬間,他感覺腦子一嗡,就像是被巨石劇烈地撞擊了一下腦殼,刹那間什麼都聽不到了,有些神誌不清的。
窒息感在籠罩著他,扼著他的喉嚨,喘不過氣來,他甚至聽到心跳聲,非常急促,幾乎要炸了,血跡流淌的聲音,滴答滴答的,粘
稠而滾燙。
這兩秒好似很漫長,漫長的就像是一個世紀,以至於他都意識不到發生了什麼,自己又做了什麼。
但在旁人眼裡,也就那麼一下。
白鬱安抱住了他們班長,緊接著就被班長一個利落的過肩摔直接給扔了出去。
旁邊人都震驚了。
“衍哥?”
正在跟江衍說話的男生發現他麵前的人臉色忽然沉了一分,大步流星朝那邊走去。
走廊上因為池央突如其來的舉動安靜了下來,大部分人都看著他,在看清眼前這一幕時,心道他們班長還真是如同傳聞一般,能看不能碰,屬刺蝟的。
這該不會是有病吧。
池央回過神,把白鬱安從地上拉了起來,還沒說話,就被拽著手腕直接給拽進了一個宿舍,門很快就關上了。
留下走廊上的人麵麵相覷,怎麼衍哥碰人家就沒事?
白鬱安看著剛剛被關上的那個宿舍的門,臉色白了幾分,手不自覺地捏緊。
宿舍裡。
池央緩緩弓下腰,喘了幾口氣,又咳了兩聲,才感覺好點,眼前出現一個白瓷骨杯,抬眸一看,江衍正遞給他一杯水。
他伸手接過水杯,喝了兩口,正好是溫水,溫熱的水淌過喉嚨,緩解了一些壓迫感。
江衍瞧著他,“你就不準備治病?”
池央喝水的動作一頓,放下水杯,“現在好多了。”
江衍嗤笑,“連抱一下都不行,這叫好多了?”
他的聲線難得有點冷,“池央,你準備縮到什麼時候?”
池央看了他一眼,臉上的表情也消失了,把水杯放在桌麵上,“我的事不用你管。”
剛轉過身,就被一把拽住了手腕。
“怎麼不歸我管。”
聲音頓了一下。
“你當年是我給你救回來的。”
他以為池央把當時的事給忘了,是好事,但根本沒想到,從那開始,池央再也無法正常地接觸彆人。
他留下了後遺症。
每一次與他人的肢體接觸,都需要忍耐,嚴重的時候,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
“一開始我碰你的時候,你總是很反感,我以為你是太討厭我。”
那時他一眼就認出了池央,但是池央眼神疏離地看了他一眼,什麼也沒說,甚至在他靠近的
時候,毫不猶豫地對他動手。
江衍當時真的很生氣,還說了不少氣人的話。
直到後來,才發現池央總是習慣性的一個人,很少去人多的地方,從來不打球,不參與集體活動,放學了是最後走,吃飯的時候也是挑人少的地方,雖然身邊有個白鬱安,但兩個人從來沒有過肢體接觸,除了白鬱安,也沒有誰能夠在他身邊。
那時候所有人都說。
池央冷得要命,根本不能靠近。
時間長了,同學們也都習慣性地避開他,讓人家一個人待著。
江衍跟著他走過了所有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