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鬱安頭也不回,“你去找彆人,這兒沒這待遇。”
戚宣頓時更氣了,有些口不擇言,“你在這一天到晚能掙幾個錢,還不如跟我。”
白鬱安眉毛動了一下,轉頭,看著他,臉上沒什麼表情。
戚宣本來是有點後悔,但見他終於看過來,立馬抬下巴,神情十足囂張,“怎麼,我說的不對?”
白鬱安看了他一秒,“對。”
他甚至對戚宣笑了一下,笑得挺好看,以至於戚宣一時愣了。
緊接著,他臉上所有表情都消失了,變得冰冷而冷酷。
他吐出一個字。
“滾。”
戚宣臉色頓時惱了幾分,站在那沒動,甚至帶著幾分倔強,“你他媽讓我滾我就滾?”
他一副我就站在這不動,看你能把我怎樣的姿態。
兩人對視,空氣也變得緊繃,白鬱安起身過去,站在他麵前,戚宣站在那一動不動。
直到白鬱安打量他一下,來了句,“你欠操?”
這話一出,戚宣神色閃過一絲不自在,有點掩飾不住,整個人都有點不對勁,尤其是白鬱安就站在他麵前,他們倆
離得還挺近,他腦子有點發熱,“我,我,我告訴你,我不在下麵。”
他還莫名有點腿軟,尤其是聽到白鬱安嗤笑了聲,把他拽過去,毫不客氣地壓在床上。
頭頂的燈光有點刺眼,戚宣忍不住閉了下眼睛,耳根滾燙得要命,“你,你輕點。”
每次都做的那麼狠,搞得他第二天都沒辦法下床。
白鬱安沒搭理他。
過程中戚宣有點受不了,忍不住開口罵,“你他媽能不能輕點,”他聲音有點抖,眼角帶著一絲淚痕,偏英氣的臉龐也多了一分嫵媚,嘴裡罵個沒完,身體卻非常誠實。
白鬱安有些不耐,“閉嘴。”
戚宣睜眼看他,看著這個人,口乾舌燥,忍不住湊上前想要親吻。
白鬱安側過臉,避開了他的吻。
戚宣心裡無端抽痛一下,伸手抱他,還沒等說什麼,意識再次被拉扯下去。
幾番洶湧,最終止戰。
已是夜深人靜,房間的所有動靜都消止下去,戚宣終於回過神來,慢騰騰從床上坐起的時候,看到白鬱安坐在那邊,在抽煙,嘴裡咬著煙頭,絲縷煙霧繚繞開來,整張臉隱沒在煙霧裡,神色有些不分明,身上多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獨特氣質。
特彆的吸引人,與從前的白鬱安完全不同,而且、
戚宣忍不住問,“你什麼時候開始抽煙了?”
一開口嗓子就是啞的,純屬剛剛叫的,戚宣頓時有點不自在,把被子往上拉了一下,蓋在自己身上。
“喂?”
白鬱安這才回頭,“休息好了就走。”
臥槽?!
戚宣忍不住了,對他強調,“我他媽剛剛被你……那啥了!”
上完就讓他滾蛋?!!操他媽啊!!!當他是什麼?!!!
白鬱安比他想象的還要無情,“半個小時。”
半你妹!!!
戚宣惡狠狠地盯著他,如果眼神能殺人的話,他麵前的這個敢把他操來操去最後還拔吊無情讓他滾蛋的人早就被他殺死千百萬遍了,但奈何不能,因此無論他怎麼怒視,對方依舊當他不存在。
戚宣瞪了他半天,瞪得眼睛都酸了,最後目光定在白鬱安的後背上,那上麵有幾道紅痕,是他剛剛抓的。
他彆過眼,心裡罵了一句,媽的,他
怎麼娘們唧唧的,還撓人。
一想到這,就想起剛剛……
戚宣抬手捂臉,心裡無數個操操操操過去,才漸漸平複。
他索性往後一靠,躺在床上,權當這是自己的床,偏頭看那邊的白鬱安,白天在劇組裡的白鬱安,跟晚上……在他床上的白鬱安,完全不一樣。
戚宣看了一會,問他,“喂,你累不累啊?”
對方沒回複,戚宣已經習慣了,自顧自地說了下去,“我覺得你應該挺累的,除了演戲,還得幫導演攝像燈光,整個劇組大半的人都找你,連個助理都沒有,我聽說你還在拉人?”
他頓了一下,忍不住問,“池央不是你哥嗎,他都是投資人了,怎麼還要你做這做那。”
對方還是沒回複,估計是懶得搭理他,他們倆現在一說話就能杠起來,除非其中一個人不說話,但戚宣沒辦法,白鬱安要是不理他,他總是特彆難受,就特想讓人家理他,哪怕是把他罵一頓也好。
“你就那麼喜歡池央嗎,人家已經有對象了,”他說到這,小聲嘀咕,“你就不能忘了嗎。”
聲音有點小,白鬱安還是聽到了,轉頭看他,戚宣正趴在床上,對上他的視線時,他眼神裡甚至還有一點委屈。
他這段時間一直在跟著白鬱安,看著白鬱安宛如變了一個人似的,再也不複從前,大放光彩,演繹精湛,整個劇組的人都心服口服,他變得那麼耀眼,混得如魚得水,卻對他不問不管,完全當他這個人不存在。
也就偶爾,才會像現在這樣。
純屬發泄**。
白鬱安:“你知道他是我哥,還問這種廢話。”
戚宣:“他又不是你親哥。”
“比親哥還親。”
戚宣哦了聲,“然後呢。”
白鬱安神情淡淡,吸了一口煙,“我以前是個孤兒。”
這個戚宣當然知道,“你說過,他把你撿回去。”
“那是我第一次想吃什麼,就可以吃什麼,你知道披薩是什麼味的嗎。”
戚宣看著他,一時沒說話。
“在那之前,我想都不敢想,但是我哥給我了。”
“我可以吃飽,吃的很飽,我可以吃撐,沒人說我,我可以有自己的新衣服,再也不是彆人穿剩下的舊衣服,我可以上
學,不用擔心學費和生活費。”
白鬱安說到這,頓了一下,“還可以不被彆人欺負。”
“因為我哥會把欺負我的人都收拾一頓,警告彆人,彆再動我。”
“他罩著我,我可以過得很好,我甚至還可以追求自己的夢想。”
“但是。”
“我欺騙了他,為了他的照顧,我一直在欺騙他,特彆的自私。”
“我一直在想,等我以後,等我能掙很多很多的錢,再也不需要他的幫助,我一定要回報他,把他從前對我的好,都加倍回報給他,再坦坦蕩蕩地告訴他,說不定我哥還能原諒我。”
“我以為我爬上去了,算是成功了。”
但是,他哥死了。
他還沒來得及回報,什麼都還沒來得及做,他哥死了。
甚至,他哥死的時候,那樣的痛苦。
他忍受著那樣的痛苦死去。
白鬱安想到這,手抑製不住地顫抖了起來,煙灰抖落下去,落了一小片灰白。
他沉默許久,再開口時,嗓子帶著一絲沙啞。
“我哥他特彆好,特彆特彆的好,我那樣拖著他,他都沒有把我扔了,他覺得我還有救。”
“還有江衍,他那麼討厭我,也肯幫我找父母,我這輩子都有可能找不到的爸媽,江衍卻幫我找到了。”
“我希望他們好好的。”
“特彆是我哥,我希望我哥一直好好的,幸福,快樂,永遠,從今以後都過得很好,跟喜歡的人在一起,什麼事都不會有。”
“我希望所有人都好好的。”
“再也不會有什麼亂七八糟的事發生。”
“每個人都能過自己想要的生活。”
他看向戚宣,眼神很堅定,“你懂嗎?”
*
客廳。
黑暗裡,擱在茶幾上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手機的主人卻毫無反應,依舊躺在沙發上,閉著眼,黑發細碎,呼吸平緩,睡得很沉。
直到不知過了多久,門口處傳來開門的聲音。
開門的聲音很輕,似乎是擔心打擾到誰,隨後腳步傳了過來。
江衍走進來時,順手打開客廳的燈。
然後,居然看到沙發上躺著一個人。
他腳步頓住,眼眸輕輕眯了下,池央怎麼睡在這兒?
而且身上連被子都沒有。
江衍走過去,
停在沙發旁,把外套蓋在池央身上,這才低眸瞧了一會,眉頭忍不住皺起。
池央睡得很沉,側躺著,身子微微蜷著,細碎額發散落,險些遮了眉眼,唇輕抿著,唇色特彆淡,他的膚色一向很白,因此此時在燈光下,就顯得整張臉幾乎一點血色都沒有。
細白的頸子,看著更加的脆弱。
江衍伸手,摸了下他的手,冰涼涼的。
這種情況下,居然能睡著。
他握著池央的手,放在手心裡,捂了一會,直到捂熱了一些,才鬆開。
手指碰池央的臉。
沒喊人,就醒了。
池央睜開眼時,還有些不清醒,半睡半醒的狀態,就是隱約感覺身邊有人,結果就看到江衍,“這麼快就回來了?”
江衍伸手,把他過於溫涼的身子往懷裡抱了抱,低聲問他,“怎麼不回房睡?”
“哦,忘了。”
“忘了?”江衍捏著他的下巴,嚴肅地盯著他,“我要是不回來,你還準備在這睡一夜?”
池央眨了下眼睛,思緒昏沉,慢半拍地問,“現在幾點?”
江衍拿起手機看了眼,“三點。”
池央:“三?”
江衍:“淩晨三點。”
池央迷了一會,“淩晨三點你怎麼就回來了,不是有事嗎?你忙你的,又不用趕回來。”
江衍不理他的話,“你倒是跟我說說,怎麼在這睡,睡覺前乾了什麼,我給你發信息你說好好好,結果就在這睡?池央,你什麼時候養成的這個習慣?”
一連串的問題砸過來,池央本就困,伸手就抱住了江衍的脖頸,腦袋搭在他肩上。
江衍身上還帶著外麵的氣息,顯然是從其他地方趕回來。
池央聲音帶著困意,跟他解釋,“就是看電視看忘了,真沒什麼。”
他腦袋在江衍肩上蹭了蹭,“江衍,你身上好熱。”
江衍:“熱就抱緊點。”
“嗯,好的。”
話音未落,忽得身子一個騰空,給池央驚了一下,連忙抱的更緊,眼睛都不自覺睜大,“你乾嘛?”
江衍把他橫抱起,將人小心地放在懷裡,起身時,外套掉落了下去。
他沒理會,抱著人往樓上的方向過去。
話語簡潔,扔下兩個字。
“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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