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奧德麗還想繼續說什麼的時候,康納德沉聲打斷了她,“夠了,奧德麗,還嫌今天的事鬨得不夠大嗎?”他嚴厲地說。
“維爾利小姐,現在比試結果已經出來了,想必這個結果你也心中滿意,我們是不是可以走了。”康納德沉聲說。
伊蒂絲笑眯眯地點頭。
康納德忍不住用一種前所未有的尖銳目光打量伊蒂絲——就好像,他曾經在伊蒂絲麵前的溫和與親近都是假象。
布裡奇斯轉身擋在伊蒂絲跟前,撩開眼皮,懶洋洋地嗤笑道:
“彆忘了你的形象,康納德,需要我給你一麵鏡子嗎,你的人設快崩了。”
隨著布裡奇斯的這句話,康納德臉上的怒意與攻擊性幾乎在瞬間就消失了,他麵無表情地看了布裡奇斯一眼,然後對著伊蒂絲笑了笑,扯上還僵在原地的奧德麗,轉身就走,路過潘妮的時候,康納德的目光一閃,頭一次在心中記住了這個不起眼的伴讀。
等王室幾人的身影完全消失,妮可拉和她的伴讀也從一個隱蔽的樹後走了出來,她笑嘻嘻看著伊蒂絲說,“姐姐,你可真厲害。”
伊蒂絲被她逗樂了,明明妮可拉跟她一樣大,可自從上次在莫爾莊園遇到後,她就一直喊她姐姐。
“這次謝謝你了。”伊蒂絲真誠的說。
妮可拉擺擺手,“謝我乾什麼,沒看我在樹後麵躲著麼,根本就沒插手。”
伊蒂絲勾起唇角,“要不是你找人給我報信,我也不能這麼快就趕過來。”不能及時趕過來,今天這事就不是這個走向了。
妮可拉美滋滋地表示如果非要感謝她就邀請她去盧森堡做客,因為布裡奇斯那家夥每回一聽她要去盧森堡就嫌棄地皺眉。
伊蒂絲爽快地說好。
布裡奇斯在一旁不滿地哼了一聲,“不是,你們就把我這個盧森堡正兒八經的小主人撇在一邊了?這詭異的約定是怎麼越過我達成的?”
伊蒂絲扭過頭朝他露出一個燦爛的微笑,“用不著征求你的同意,克拉克少爺,到時候我自己跟喬琳嬸嬸去說就好了。”
幾人說笑了幾句,伊蒂絲先安撫地看了芙蘭達一眼,然後才站在潘妮的麵前,微微一笑,她輕聲說:
“潘妮,沒事吧!”
潘妮搖頭,隻是她的臉色有些蒼白,這是魔力消耗過度的表現。
到了晚上,當回到寢室的艾琳娜知道了這件事後就開始大驚小怪地喊著為什麼當時那麼熱鬨的場景她沒參與。
“我就是被導師喊去辦公室多上了一節課,出來就聽說你們鬨了這麼大動靜。”
伊蒂絲皺眉,“關於這件事外麵傳得很厲害嗎?”
“那倒沒有,畢竟有關於王室臉麵,一些人也不敢瞎傳,我能知道是有人特意告訴我的啊。”她跟伊蒂絲同進同出,在外人看來本來就是“一夥兒的”,像今天這麼大的事情,肯定有機靈的人給她通風報信。
艾琳娜現在就是遺憾自己沒親眼看到那個大快人心的場麵。
“聽說你把奧德麗的頭發都燒了?”艾琳娜捂著嘴笑。
“那倒沒有,也就是微微燎著了一點。”
艾琳娜嘀嘀咕咕興奮了半天,最後忍不住拉著芙蘭達要她給她好好描述一下那時候的精彩場麵。
喧鬨的源頭離開,房間一下子就安靜下來。在這片安靜聲中,潘妮抿了抿唇,突然輕聲說了一句:
“謝謝。”
伊蒂絲詫異地扭過頭看著她。
大概是這樣突兀的道謝讓潘妮略微覺得害羞,她偏了偏頭,但還是更加堅定了說了一句:
“謝謝你,伊蒂絲。”
謝謝你這麼堅定地站在我的身前。
伊蒂絲坐在沙發上,懸在頂上的燈光照得她的臉立體精致,“那是我應該做的,你用不著跟我道謝。”
潘妮搖頭,“沒有應該這種說法。”
“那麼,你的感謝我收到了。”伊蒂絲微笑著頷首,藍眸看著她,“我希望今天的事沒有給你留下什麼不好的影響。”
不好的影響?潘妮目光微有些出神地看著麵前的壁燈,它掛在牆上,照亮了牆壁上複古的花紋。
“沒有”潘妮搖頭,“我隻是很清晰地認識到了一些東西。”
“哦,比如呢?”
“比如,你很厲害。”
又比如,她從沒有什麼時候像現在這樣意識到,自己的微不足道與渺小。
拿前世的眼光去衡量這個世界從小接受貴族教育的孩子是一種特彆愚蠢的行為。
潘妮特彆清晰的感知到,伊蒂絲最後故意用火牆去燒奧德麗公主的頭發,隻不過就是想告訴她,維爾利家族的威嚴不容挑釁,挑釁了就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妮可拉能幫她去報信,克拉克少爺能過來鎮場,都是因為,蘭伯特、克拉克與維爾利是站在一個陣營上的利益共同體。
康納德王子能容忍今天的發生的一切不過是因為王室現在的權勢還不夠和這些聯合起來的大貴族們硬碰硬。
就連那個最蠢的奧德麗公主,也不過就是想借著她去下伊蒂絲的臉麵罷了。
從頭到尾,她都是隻是一個符號,一個,不值得去正視的邊緣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