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富!
麵對生活的窘境,這三個關鍵詞在白言蹊心中前所未有的清晰。
前世她考上公務員的時候,本意是想著造福一方,可是後來發現那些地方根本不需要她,她削尖腦袋都鑽不進去,隻能按部就班地選擇了一個願意收留她的地方。
白言蹊本以為是金子到了哪裡都會發光,卻沒有想到她還沒有發光,隻是喝了一杯紅酒就穿越到了這個貧窮又落後還充滿封建迷信的小村子裡。
之前的白言蹊一直都因為這個小村子太過閉塞,閉塞得讓人充滿絕望,但是如今的白言蹊卻從絕望中發現了一個機遇,一個能夠圓她前世遺憾的機遇!
相比於前世那些被各種陰霾體製縱橫籠罩的農村來說,她現在所在的這個村子實在是太充滿善意了,民風夠淳樸,村民夠傻白甜……隻要能夠給村民做通思想工作,到時候多忽悠一些,先帶著這些傻白甜的村民將日子過好起來,青磚瓦房蓋起來,村裡的光棍把媳婦都娶進門,村裡的老姑娘趕緊嫁個好人家,這樣的日子才有盼頭!
到了那個時候,能不能考中還有什麼區彆嗎?
是躺在床上不舒服還是家裡的大魚大肉吃著不香,偏要洗乾淨脖子往那鍘刀前送?是活膩歪了嗎?想要掉腦袋玩玩?
‘大魚大肉’的畫麵隻是在白言蹊腦海中晃蕩了一圈,就引得她饞蟲大動,剛剛才灌下不少米湯的五臟廟開始排山倒海般鬨騰起來,似乎也在哭訴這頓頓夥食實在太缺乏油水。
支著耳朵聽了一會兒門外那些恨不得將她誇成文曲星下凡的謠言,白言蹊心中有了盤算。
要說在這小村子裡,誰的話語權最大,那絕對是村裡的裡正了!
此刻在白言蹊家門外嗓門最大的就是裡正,誇得最猛的也是裡正,隻要從這裡正嘴裡冒出一句新鮮的詞兒,村民立馬就會有模有樣地學起來,衝著白言蹊住的那間屋子嚎上幾嗓子,仿佛這樣就能給白言蹊留下深刻的印象,能夠讓白言蹊考中之後不要忘了他們這些人!
白言蹊確實忘不了,若是偶爾稀罕地聽上三四句誇人的話,不管是誰都會心裡美滋滋的,可若是聽多了呢?就好比天天都有一群烏鴉湊在你耳邊叫魂一樣,隻要有人開個頭,不管後麵會不會突然因為不可抗力而歪樓,白言蹊都會被驚出一聲冷汗來。
可不能再誇了,再誇下去她自己都快被洗腦成傻白甜的小公舉了。
“耕!叔!”
白言蹊扯著嗓子猝不及防地隔著籬笆院牆衝門外那群閒得慌的人喊了一聲,見裡正白耕扭過頭來看她,連忙道:“耕叔,你過來一下!我有事找你商量!”
苗桂花差點被白言蹊那一嗓子喪心病狂的女高音嚇趴下,正準備訓斥幾句,突然見白耕手中拎著一個小板凳走進院子來,到嘴的火氣立馬咽回了肚子裡,惡狠狠地瞪上白言蹊一眼,端起碗回灶間去刷了。
苗桂花那眼神中分明就寫著,‘憨丫頭,你給我等著\'這八個字。
事實上,當白言蹊喊出那嗓子的時候,受到驚嚇最厲害的絕對不是苗桂花,而是白言蹊本人。她穿越到這裡來之後,先是恍恍惚惚地緩衝了小半個月,好不容易在那學習係統的磨磨唧唧中認清現實,結果就開始被那沒營養的米粥所折磨,還不如恍恍惚惚地活著好。
平日裡整日都餓得少氣無力,翻個白眼都感覺會虛弱不少,哪有力氣扯著嗓子喊,也就是如今剛吃過飯,她才敢這麼奢侈的喊一嗓子了。
白耕佝僂著腰走到白言蹊麵前,笑眯眯地問,“言蹊啊,你有什麼話想對耕叔說?是不是你也覺得耕叔剛剛誇你誇得很對,你感動了?沒事!你千萬彆和耕叔客氣!你是咱們村的希望,耕叔不誇你誇誰?隻要你做了大官之後不要忘了咱們村就行!耕叔不求啥,你能讓耕叔頓頓吃米粥就行!那日子想想就美得很啊!”
聽著白耕的話,白言蹊先後感動了兩次,差點感動得哭出聲來。
第一次感動是因為白耕這擺在明麵上的話,意思實在好理解不過了:我們是一個村子的,我們天天都誇你,所以你大富大貴,飛黃騰達之後一定不能忘了我們!
白言蹊都快被白耕這簡單的腦回路感動哭了。
這村子裡怕是住了整整一村子戲精,整日坐在人家門口誇上幾句就想著在彆人這裡落個好,怕是想抱大腿想瘋了吧?
白言蹊第二次感動是因為白耕的要求,從裡正身上就可以看出整個村子所有村民的平均智商,這村子裡的村民果然傻白甜得厲害,吃個白米粥就感覺美得很,那要是大魚大肉吃上一頓,還不美上天了?
此刻的白言蹊終於明白了前世的那句話。
原來真有貧窮限製了人的想象力這種說法,你看這村子裡的村民可不就是典型事例嗎?
貧窮限製了整個村子的想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