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氣摘了約莫有三四十個乾巴巴的野生辣椒,白言蹊沒有搭理身後已經震驚到麻木的吃瓜傻白甜村民,沿著土路繼續往山腳下走去。
若是原主記憶沒有錯的話,山腳下有一片令人聞風喪膽的毒林子,每年夏天一過,那毒林子裡就會冒出各種催人淚下的毒氣來,不論人畜,都不敢靠近那片林子,就連從山裡飛出來的鳥雀都不敢在那林子裡落腳。
那應當就是一片花椒林。
沿著小路一直往山裡走,白言蹊遠遠地就看到了那片‘毒林子’。
中秋已經過了兩月有餘,樹上的花椒已經脫落的沒剩幾粒了,但是這不影響白言蹊的判斷。
隔著老遠就能聞到濃鬱的花椒味,那酥酥麻麻的味道,除了花椒之外,白言蹊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東西會有這麼讓人愛恨交織的味道。
越走越近,等她看到那‘毒林子’的地麵上鋪滿自動脫落下來的花椒時,白言蹊立馬撒丫子跑了起來,仿佛腳下踩著倆風火輪般衝進了毒林子,隨手將地上花椒攏了攏,就攏出一個不小的花椒堆來。
一直都跟在白言蹊身後圍觀的那些吃瓜群眾見白言蹊頭也不回地衝進了遠近聞名的‘毒林子’,當下就有不少人崩潰了。
之前白言蹊摘‘毒草’的時候,他們雖然害怕,但是都敢站在白言蹊身旁圍觀,畢竟那毒草已經在路邊長了好多年,他們在那毒草旁邊走了也不止一次兩次,隻要沒什麼想不開的,不要專門往那毒草旁湊就不會出事。
可現在不一樣了啊,白言蹊是鑽進了號稱‘鬼見愁’的‘毒林子’裡!
“快去喊裡正!”
“快去喊苗桂花!她家丫頭想不開了,這是要自殺啊!”
從攏起來的花椒堆中挑出一些顆粒飽滿的花椒裝進口袋裡,蹲在地上的白言蹊扭頭看了一眼如同野狗般狂奔在土路上的傻白甜村民,忍俊不禁。
“一群傻子。”
出於對白言蹊身上‘官命’的信任,白耕在白言蹊離開之後,特地安慰了一會兒苗桂花才慢悠悠地離開,嘴中還念叨著白言蹊說的那句‘吃水不忘挖井人’。
“妙啊,妙啊!果然是讀過書的人,這說話就是不一樣。”
白耕越想越開心,雙手背在身後,慢慢地在田埂頭溜達著,還沒溜達夠呢,突然就被人迎麵撞了個滿懷。
“耕叔!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一個瘦的和猴兒一樣,眼角生著一顆痦子的男子冷不丁竄到白耕麵前,直接將滿腦子都是未來幸福生活的白耕懟的摔在了地頭上,那痦子男連扶白耕起來都顧不上了,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將剛剛他親眼所見的東西告知了白耕。
末了,那痦子男抹了一把辛酸淚,麵色淒惶地問白耕,“裡正,你說若是那咱們村的希望吃了毒草咽氣了,咱們村該怎麼辦啊?誰給我錢幫我娶媳婦啊……”
白耕聽痦子男說白言蹊吃了毒草,當下就不淡定了,“狗蛋兒,你說什麼!言蹊丫頭吃毒草了?她不是去找烹魚的調料去了嗎?”
狗蛋兒正是痦子男的名字,小名叫狗蛋兒,大名叫白狗蛋。
白狗蛋還沉浸在娶媳婦夢被無情破滅的悲傷中沒有走出來,抽抽搭搭沒有答話,另外一道噩耗就傳近了白耕的耳朵裡。
白言蹊進了毒林子!
和進毒林子相比,吃毒草根本算不上什麼大事!
毒草頂多是讓人難受一陣子,進毒林子那可是完全自尋死路!
那毒林子裡不僅有毒氣,還有鬼,專門催人哭個不停的鬼!隻要你進了毒林子,不管心裡是高興還是不高興,都會催的你落淚,不是裡麵住了一隻催淚的千世怨鬼還會是啥?
來通風報信的人正是白狗蛋的鐵哥們兼好基友——白拉犁!
白狗蛋向來性子就跳脫,他的話白耕隻敢相信一半,可是從來不說謊話的白拉犁性子穩重啊,既然白拉犁都這麼說,白耕哪裡還有什麼懷疑。
這白家丫頭定然是真的不想活了,不然怎麼會又是吃毒草又是鑽毒林子?
白耕麻溜地從地上爬起來,連屁股上的土都顧不上拍,仿佛身後有狼攆一樣朝毒林子衝去,硬是用一把五十多歲的老骨頭衝出了百米飛人的速度。
……
另外一邊,苗桂花的速度絲毫不比白耕慢。
苗桂花一聽到自家閨女又是吃毒草又是鑽毒林子,當場就嚇懵了,一路狂奔,等她衝到毒林子旁邊時,左腳的鞋子都不知道被丟到哪兒去了,腳板底一陣鑽心的疼。
支撐苗桂花撒腿狂奔的理由隻有一句。
“娘,你找好歪脖子樹記得同我說一聲,看看咱倆誰跑的快!”
那毒林子可不是長滿了歪脖子樹嗎?
她這閨女是去那裡自掛東南枝了啊……造孽喲造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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