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米放在原來,都夠煮三天白米粥了啊!”
苗桂花心裡氣得不行,卻又不好意思將那送上門來的笑臉攆出去,隻能憋著一肚子火氣迎合,臉上的笑容隨時都可能崩滅。
來表達祝福的人走了一波又一波,苗桂花為了解氣而摘的野菜已經被她掐的傷痕累累,索性將那野菜在水裡涮了兩下,直接丟進鍋裡去。
若是不掀開鍋蓋,苗桂花恐怕都不會知道鍋裡究竟發生了什麼!
米量加的多了,那水自然就少了,之前原本打算熬成米粥,現在卻燜成了一鍋香氣撲鼻的白米飯,讓人聞著就覺得食欲大振。
苗桂花的心情稍微好轉一些。
“罷了罷了,反正都是吃到自家人肚子裡,隻盼著言蹊丫頭能夠養足精神,平平安安到達府城,順利通過算科考核,這樣就能一年領到那八百石的俸祿了,日後天天都吃白米飯,頓頓都吃白米飯!一碗白米飯!兩碗白米飯!三碗四碗白米飯!”
白言蹊聞著久違的米香,溜達到了灶間,將早就醃好的魚拿出來,放在蒸屜上蒸著,瞅了一眼麵無表情的苗桂花,內心咯噔一下,揣測道:“娘,咱家是不是湊不夠我去府城趕考的盤纏?”
苗桂花抿著嘴,沉默幾息之後,胡擼了一下白言蹊的頭,“你這丫頭,瞎操心這些乾什麼?安心養足精神,咱家怎麼著也能將你送到府城去,你放心吧!”
這下,白言蹊更能確定家中已經沒錢的慘淡現實了。
去府城山高路遠,若是沒有錢,絕對會餓死在半路上,故而錢的問題必須解決。
白爭光在外麵同白家村的人吹了一圈牛皮回來,隻覺得神清氣爽,剛進門就聞到了白米飯的香味,嘴都快咧到耳根子後麵去了,“娘,今天你做了什麼?怎麼味道這麼香?莫不是蒸白米飯了?”
在白爭光的記憶中,白米飯隻是一個美好的回憶。
曾經白家村還不像現在這般窮的叮當響的時候,逢年過節家家戶戶還是能夠吃得上幾碗白米飯的,可是後來糧食年年減產,地裡的莊稼一年比一年差,漸漸也就沒人家舍得吃白米飯了。
白爭光渾然不知,他的一句話正好撞在了更年期婦女苗桂花的槍口上。
“吃吃吃!就知道一個吃!你妹子去府城趕考的盤纏都沒著落呢!你就曉得個吃!白爭光,老娘現在給你下命令了,你到時候陪著你妹子去府城參加算科考核去!若是你妹子考中了,你麻溜地回來給老娘報信。若是你妹子沒有考中,老娘扒了你的皮!”
白爭光:“……”我這次沒有烏鴉嘴!
都說村裡人重男輕女,可白爭光卻從來沒有感受過這種待遇。
自從他記事開始,他娘從來都隻對他妹一個人溫柔,就像那山裡的小山羊一樣春風細雨,對其他人則是狂風暴雨,動輒就噴人一臉唾沫星子,比那大山裡的野豬脾氣都要火爆。
白言蹊一聽這話,肩膀抖了一下,目光落在苗桂花裝有紅辣椒和紫花椒的那竹篦子上,眼眸亮起,拽起白爭光的胳膊就往屋子裡跑。
“娘,你盯著蒸屜上的魚,等那魚肉酥爛了就拿下來!”
白言蹊衝著灶間裡愁腸百結的苗桂花嚎了一嗓子,拿起筆,將那新買回來的書翻了個麵兒,唰唰就開始畫。
三十息時間過後,一個迷你版的石磨出現在紙上。
白言蹊晃了晃腦袋,之前從學習係統中學到的‘木工之技’終於派上了用場,待腦海中那些想法清晰之後,她立馬提筆畫了下來。
“哥,你根據這張紙上寫的尺寸給我把東西找全,我有用處!”
白爭光接過白言蹊用毛筆畫的那張簡筆畫來,瞅了幾眼,利用他那略顯貧瘠的智商好不容易才看明白圖的意思,問白言蹊。
“言蹊丫頭,你這是要做什麼?這石頭和木頭的事情不難解決,咱們村有石匠也有木匠,一個時辰就解決了,可是哥咋看不懂你這圖上畫的是什麼呢?”
聽白爭光這麼說,白言蹊放下心來,神秘一笑,輕聲道:“保密!”
隻要能夠將迷你石磨拚裝出來,那白言蹊就有來錢的路子了。
催白爭光趕緊去找石匠和木匠,終於安靜下來的白言蹊伸出青蔥的手指點在自己的眉心,會想著這大早上發生的事情,後知後覺道,“我今天莫不是糊塗了?說好不參加科舉一心賺錢的?怎麼就被那八百石糧食勾得丟了魂?”
“白言蹊啊白言蹊,你怎麼可以這般沒有立場!”
“算了算了,自古都說官商勾結,那你就安安分分當個小官罷了,離那皇帝老兒遠一點,自己勾結自己,安安分分賺錢,悶聲發大財吧!”
嗯,白言蹊一點都沒有立場!
能賺到錢又怎樣?自古民不與官鬥,錢多了極有可能招人眼紅,到時候就危險了!若是手中捏著一點兒權力,結果定然會完全不同。
極擅長尋找中庸之路的白言蹊立馬就想到了一個折中的辦法!
爭取成為學官,授人以算科,送學生去做官!
立誌桃李滿天下!
至於她,還是做一個春心蕩漾的富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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