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冷天的,你搖什麼扇子?腦子有坑嗎?
不過白言蹊心裡明白‘有錢的就是大爺’這個道理,她就算心中有再多的腹誹之言,那也絕對不可能當著麵前這尊極有可能化身‘財神爺’的大主顧說,當下將那到了嗓子眼的話生生忍住,咽回肚子裡,笑著問道:“不知道該怎麼稱呼公子?”
許大錘手中的折扇敲在手心,剛收起來,結果下一瞬,他突然將折扇打開,‘啪’的一聲,小扇輕搖,作出一副風流倜儻的樣子,折扇扇起來的風將那垂在他鬢間的兩綹頭發都吹動了。
“鄙人姓許,名喚許大錘,是這酒樓的東家。若是姑娘不嫌棄的話,可以稱呼我大錘掌櫃,當然,喚我許掌櫃也可。”
白言蹊目瞪口呆:“……”你個風騷的錘子!
時間仿佛在這一瞬間都變慢起來,空氣中處處都彌漫著尷尬的味道,白言蹊已經被這天空突然降下的雷劈得外焦裡嫩。
“許大錘……大錘兄真是好名字!”白言蹊昧著良心給許大錘豎起了大拇指,內心則是差點給許大錘跪了!
你好歹也是一處酒樓的掌櫃,這麼缺心眼真的好嗎?
你許家人起名字為何這麼隨性?
莫不是隨便抓鬮抓出來的?
許大錘笑得一臉天真爛漫,“那是當然。我許家以鐵匠發家,我爺爺可是遠近聞名的打鐵匠,靠著一柄大錘養活了全家人,還掙下這麼大的家業!老人家對我寄予厚望,便給我以‘大錘’定名!我怎能辜負了老人家的一番美意?”
“哦嗬嗬,原來是老爺子給你起的名字,這寓意真是極好。足以看出許老爺子對大錘兄的期待……”
白言蹊搜腸刮肚,絞儘腦汁,昧著良心誇了幾句之後,實在編不出好話來了,隻能迅速將這個話題揭了過去,“大錘兄喚住我所為何事?若是無甚大事的話,我就先走了,我需要趕往府城,時間緊迫,還望大錘兄恕不敬之罪。”
許大錘聞言,稍微正了正聲色,捏著他那破鑼嗓子將話題扯到了正題上,“姑娘可否讓許某試驗一下那調香粉,之前許某在樓上聞到那香味之後,許久未有動靜的胃口突然大開……”
白言蹊挑起眼皮看了一眼許大錘,從許大錘臉上看到些許略顯病態的蒼白,心中稍微明白了一個大概。
估計這許大錘是整日大魚大肉吃膩了,患上了暫時性的厭食症,而辣椒和花椒的香味甚是獨特,正是開胃的好東西,讓許大錘聞到之後,能夠將這‘被油腥養肥的貓兒’招下來也是情理之中。
“既然大錘兄都開口了,那我怎會拒絕?大錘兄可以吩咐小二上一碗熱湯,我幫大錘兄調好味道。”白言蹊微笑作答。
白言蹊這般爽利,反倒顯得許大錘之前的做法有些小家子氣了,不過許大錘畢竟是掌管這酒樓也有了三四年,太極推手的本事早就練出來了。
從白言蹊開口說的第一句話開始,許大錘就聽出了白言蹊的性子:有啥說啥,我不拐彎,我更懶得同你在哪裡雲裡霧裡摸太極!
“行!小二,來碗熱湯!”
許大錘這個酒樓的東家都發話了,店小二哪敢磨蹭,動作之快,仿佛是腳下踩了風火輪一般,一眨眼就衝進了後廚,沒過一會兒,那店小二就捧出滿滿當當一盆肉湯來。
白言蹊說要熱湯,那店小二給的隻是麵湯,畢竟白言蹊之前除了聲勢動靜大之外,全身上下都寫滿了‘窮酸’二字,店小二能夠和和氣氣地端出一碗麵湯來已然是十分和善了。
可現在要熱湯的是酒樓的東家大掌櫃!
這酒樓東家的嘴是出了名的挑剔難伺候,那店小二若是敢給端出一碗麵湯來,估計用不了明天他就得卷起鋪蓋滾蛋走人,連帶著後廚掌勺的大師傅也得麻溜的滾。
隻要稍微一比較,這天差地彆的差距就凸顯出來了。
“哎,不管是哪個年代,這服務業的風氣都是一個樣……”
白言蹊感慨一句,從寬大的袖筒中將裝在罐子裡的胡椒粉和辣椒粉拿了出來,各自取出少許放在肉湯中,用勺子攪勻之後,給許大錘盛了一碗,“我不太清楚大錘兄的口味,大錘兄先試試,若是覺得口味淡了我再加調香粉。”
許大錘端起碗來,看著那碗裡飄著的一層油腥,不自覺地皺了皺眉,小嘗一口,眼睛微亮。
“再加點!這味道果然極好,隻是有些淡了。”
白言蹊往肉湯裡又加了一些辣椒粉,胡椒粉隻是提麻的,若是放多了反而會引起不適,辣椒粉就沒這麼多要求了。
“不夠,不夠!再加點,再加點!”
許大錘的眼睛越來越亮,眨眼間,那盆肉湯已經下去一小半,整個酒樓的大堂裡都飄滿了麻麻辣辣的香味,那邊忙活著給宋老太看病的大夫都被這香味引得吞咽了幾大口口水。
見許大錘這般表情,白言蹊知道她的這些辣椒粉和花椒粉應該是不愁銷路了,隻是想來有些可笑,她本想是用辣椒粉和花椒粉宰了門口那一桌子冤大頭,沒想到許大錘居然送上門來了。
“哎,好一個重口味的許大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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