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夫見白言蹊不說話,還以為是白言蹊不願意,隻能打出了感情牌,“丫頭,實不相瞞,你這藥可能夠救不少人命啊!你知道冬日裡有多少人落水?有多少人因為染了風寒而喪命?又有多少人整日都被寒濕之症折磨著?不瞞你說,老頭子我的閨女早年間落過水,如今一到冬天就全身疼痛難忍,我想讓她試試你這調香粉,說不定能夠讓她過一個稍微舒服的冬天。”
白言蹊:“……”這劇情發展怎麼和她預想中的不一樣?
“大錘兄,你看?”
白言蹊一個太極推手將這個難題丟給了許大錘,目前願意買調香粉的就兩方,一方是急需要吃點辣來開胃的許大錘,一方是需要用辣椒粉和花椒粉來暖身子的老大夫家親閨女,她將調香粉賣給哪一家都不是問題,可是若偏袒了其中一家,勢必會得罪另外一家。
這酒樓裝修的富麗堂皇,一看就是有錢有勢之人,以她現在的財力物力權力是萬萬得罪不起的,而那老大夫可是大夫啊!更不能得罪。
誰還沒有個病病痛痛,萬一把老大夫給得罪慘了,日後有個頭疼腦熱求到老大夫門下,老大夫存心不救,那該怎麼辦?有病治不好,這可是會要命的啊!
就在白言蹊左右搖擺的時候,宋清看一眼因為不停的打噴嚏咳嗽而紅了鼻頭的祖母宋老太,再看一眼白言蹊這邊幾乎就要凝滯不動的氣氛,心中突然生出一計來。
“姑娘,這兩罐子調香粉不如賣給我們宋家,你看如何?”
宋清這可是虎口奪肉啊!一出聲就將老大夫和許大錘給得罪了。
感受到老大夫那略帶不滿的目光以及許大錘絲毫不加以掩飾的眼刀子之後,宋清笑著開口,“這調香粉就由我宋家買下吧!老大夫莫要見怪,我祖母體弱,近些年更是頻頻染上風寒,晝夜難安。若是能夠讓我祖母試試這位姑娘家根據秘方調製出來的東西,或許會見些效果呢?”
“兩位不必擔心!既然這位姑娘說這兩罐子東西是自家製出來的,那想必以後還會有,我們隻要買來應個急就好了。我宋清做主,將這兩罐子調香粉買下來之後,分作三份,我留下一份給我祖母,剩下的兩份平分給二位,之後等這姑娘回來之後,若是還想買,那不妨再找這姑娘,你們看如何?”
老大夫微微點頭,論財力,他是絕對比不過宋家和酒樓的,宋清這樣提議深得他心。
許大錘雖然心中有些惋惜,但是好歹能夠分到三分之一,心中的不悅也就沒那麼多了,悶著嗓子苦大仇深地問白言蹊,“之前聽說姑娘是要出遠門?不知道姑娘何時才會回來,我們又該去何處找姑娘?”
白言蹊忖了忖,覺得說了大實話也沒什麼問題,這才答道:“我此行是去府城參加算科考核,多則一月,少則半月,定會從府城折回來,回來的路上定會經過酒樓,到時候再來聯係掌櫃的就是。”
那好不容易不咳嗽也不打噴嚏的宋老太突然詫異地出聲,“姑娘你是要去府城參加算科考核?這正好啊!清兒也要去,他明日動身,故而今日老身才會在酒樓中擺下宴席為他踐行。要不你們一起去,不論是路上還是去了府城,有人結伴都好有個照應。”
被逼婚了這麼多年的宋清怎麼會不明白宋老太的意思,當下坦然一笑,“我沒有意見,不過明日還會有我的兩個好友同行,一起坐那袁家的寬敞馬車過去,不知道姑娘嫌棄不嫌棄?”
“寬敞馬車?”
白言蹊仿佛聽到了天籟之音!
坐馬車多好啊!
坐馬車多妙啊!
又好又妙!簡直美得呱呱叫!
原本她還發愁天寒地凍的,走著去府城太考驗毅力和身體素質,如今聽說能夠蹭馬車去府城,自然是求之不得!
“好啊好啊,正好省的我走著去!你們稍等一下,我出去同我哥說一聲,讓他不用陪我去了!我一個人去府城參加考核就好,家中一大堆事情等著他做呢!”
宋老太目瞪口呆地看著蹦蹦噠噠跑出去的白言蹊,臉上的笑容直接僵住,她怎麼覺得眼前這人和剛剛那個人不是一個呢?
明明之前看起來那麼沉穩大氣,怎麼一轉眼就變得傻乎乎了?
宋清也是一臉驚訝,良久之後,總算憋出一句話來。
“這姑娘真是心大!”
可不是心大麼?哪有彆人一邀請就屁顛屁顛答應的!
姑娘,你知道‘矜持’倆字怎麼寫嗎?
姑娘,難道你就不怕路上遇到什麼不安好心的人嗎?
雖說如今世道太平,但你可是同三個一點都不熟的男子同行啊!
……
蹦蹦噠噠手舞足蹈跑出酒樓的白言蹊壓根沒有意識到她已經崩了人設這件事,隻顧著興高采烈地往宜春茶棚那邊跑去。
原本白爭光坐的那張桌子上莫說是個人影了,連個鬼影都沒有!
白言蹊前後左右一打量,終於在距離茶棚不遠的一個犄角旮旯看到了她哥!
此刻的白爭光正哆哆嗦嗦地蹲在牆角,雙腿緊緊夾著,一臉絕望地瞅著酒樓大門所在的方向,見白言蹊終於從酒樓裡跑出來,激動地眼淚劈裡啪啦往下掉,聲音格外地委屈。
“妹子,你要是再不出來就見不到你哥了!”
不是被凍死就是被尿憋死!爭光寶寶表示不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