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還勞煩姑娘替我謝過老夫人。”
白言蹊將包裹搬到了榻子上,把那兩本算科的書抽出來草草翻了一眼,見類似於後世的習題集,便沒多看,起身準備送夏蟬,突然想到那宋老夫人嘴唇過敏的事情怕是一日兩日消不下去,若是被夏蟬用這個時代的辦法冰敷,怕是會讓老太太白造一番罪受。
白言蹊沒有注意到夏蟬此刻目瞪口呆的表情,隻是自顧自地說道:“姑娘,你這裡可有那種細細軟軟的棉紗料子,若是有的話,你幫我尋來一塊,我有個法子,或許能夠幫到老太太。”
“姑娘?”
“姑娘?”
遲遲沒有等到夏蟬回應的白言蹊扭頭一看,臉上的表情瞬間僵住,她仿佛能夠聽到一排烏鴉排隊從她頭頂飛過時發出的‘啊啊’聲。
夏蟬回神,臉上的笑意憋都憋不住,“抱歉,剛剛看到姑娘這榻子,一時間有些驚訝。棉紗有,我現在就去取來?姑娘可是要做針線活兒?需要什麼樣的針和線?罷了罷了,我去取一塊棉紗料子,再把整個針線筐拿來給姑娘挑就好了。”
夏蟬掩嘴偷笑著離去,獨留一臉尷尬微笑的白言蹊。
“真是丟人丟出白家村了……”
白言蹊內心哀嚎一聲,倒在了鬆鬆軟軟的床榻之上,突然想到夏蟬隻是‘去去就來’,立馬如同觸電般從榻子上彈起,將已經被封印三個月的勤快勁兒全都拿了出來,用最快的速度將榻子整理好,這才故作端莊地坐在床頭,拿起夏蟬給她從宋清那裡借來的算科書籍找刺激。
“嘿,這數學題真簡單,不就是一個方程就能解決的問題嗎?怎麼編書的人寫了這麼多的步驟,這是怕看書的學子看得太明白?”
“哎喲喂,這不是相遇問題嗎,這麼簡單的題居然是前幾年的科舉考試真題?這科舉的算科是考著玩呢?”
“呀!這不是雞兔同籠問題嗎?這種小學生難度的題都能拿出來充當科舉考試題?真是丁點兒難度都沒有。題目這麼簡單都考不上的話,那真不是讀書的料了,還是回家烤紅薯來的實在。”
“喲嗬,居然連幾何證明題都出來了,不過這出題目的人是不是傻?這麼簡單的題目都能作為壓軸大題?一個定理就解釋清楚了啊!”
讓白言蹊這個在後世係統學習過數學的人看這個年代的算學書卷,那簡直就是看十以內加減法一般輕鬆簡單,除了看個熱鬨之外,白言蹊順帶著將這個世界上的人用來解數學題的慣稱和格式稍微記了一下,剩下的就隻是看個紅火熱鬨了。
夏蟬剛走進院子就聽到白言蹊的話,突然心頭一緊,她可記得當初宋清少爺剛買回這些書來時,每解一道題就能耗時兩三天,就這樣,宋清還被戴了一頂‘算學天才’的帽子。
若是宋清能夠算的上是‘算學天才’,那屋裡這人怎麼算?
算學鬼才?
算學妖孽?
想到宋清即將要和這人同時參加算科考核,夏蟬突然就有些心疼她那個蠢蠢的少爺以及錯把敵人當友人的宋老太太。
屋子裡這人可是要和宋清一同參加算科考核,在考核排名榜上競爭的人啊!
不說悄悄摸摸買一把瀉藥灌在這人喝的茶湯裡,好將對手掐死在搖籃中,居然還要好吃好喝的招待著?
這是哪門子道理?
不過她一個做下人的,哪能多嘴,頂多就是在心裡腹誹幾句,然後接下來該怎麼做還得怎麼做。
“姑娘睡下了麼?我尋來了棉紗和針線,姑娘看看合不合適,若是不合適的話我再拿回去換。”夏蟬站在門口道。
白言蹊翹起來的二郎腿立馬放下,將衣衫稍微拾掇一下之後,把榻子拉的齊整了一些,柔聲細語道:“進來吧。”
進來吧……
夏蟬聽著這柔柔的聲音,當下心裡就打了一個冷哆嗦,這屋子裡的姑娘怕是吃錯什麼藥了吧!
她之前在酒樓中初見這位姑娘時,這姑娘的表現可絕對驚豔,是那一等一的悍婦樣子,氣勢之彪悍,措辭之尖諷,將那向來自詡高人一等的華妙娘和馬招娣都懟的啞口無言,臉色鐵青,怎麼現在反而裝起淑女來了?
當大家都不長記性是不是?
夏蟬轉瞬又想到這姑娘之前在酒樓裡說‘好噠好噠’時的俏皮模樣,一不小心沒有忍住,直接笑出了聲。
這姑娘想來也真是一個妙人。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一隻傻貓’的20瓶營養液澆灌……為你加更,在下周四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