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言蹊被一個引路的小廝送到莫訴住的那間院子中吃早飯,殊不知她剛進門,就遇到一群小廝端著菜肴出門,白言蹊連忙問,“你們端走菜肴乾什麼?莫非早飯不是在這裡吃?”
坐在堂中的莫訴起身,捏了捏通紅的眉心,想著早晨秋香過來同他說的話,連忙解釋道:“是在這裡,隻是我看早飯有些清淡了點,想著讓廚房重新準備一些。之前聽秋香說姑娘的飯量比較大……”
“啥?”白言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秋香說她胃口咋了?
莫訴意識到自己說的話有些不妥,連忙改口,“之前我聽秋香說姑娘你的胃口比較好,原本我早飯吃的清淡,廚房一直都是按照我的口味來準備,既然姑娘到了,自然要準備的豐盛些,我已經吩咐廚房的人去做了,姑娘就在堂中稍微等上一陣子就好。”
誰說我的飯量比較大!
誰說我的胃口比較好?
白言蹊自問自己的胃口一點都不大,但是想到昨天她吃了那麼多糕糕餅餅和乾果零嘴之後都沒有感覺到飽腹,這番話她是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的,說出口就實在太打臉了。
“客隨主便,沒必要因為我的到來而打攪莫將軍原本的生活習慣,這些飯菜不用撤了,就這樣吃吧。”心在滴血的白言蹊強作歡顏,將婢子小廝都召了回來,看著那一小盆清粥,五六碟看著就沒多少油水的酥餅,還有幾盤清淡的菜,白言蹊突然想到了親娘苗桂花熬得白米粥。
不一樣的配方,一樣的寒酸。
“這飯還真是清淡啊……”
白言蹊臉上的笑容格外的苦,她還想著靠早飯來給自己身上多充一會兒電呢,沒想到……估計在路上因為救人而耗去的電一時半會兒是補不回來了。
莫訴聞言,連忙解釋,“姑娘且放心,我已經吩咐廚房做了其他大菜,定能讓姑娘吃飽吃滿足。”
白言蹊臉上寫滿了感激,她昨晚吃了那麼多,好像還沒有吃飽呢,吃飽是個啥概念?
“多謝莫將軍!”
白言蹊用看玉皇大帝王母娘娘一般崇拜的目光看著莫訴,看得莫訴臉色格外不自然。
……
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大魚大肉先後端上來,莫訴與侯在旁側布菜的婢子小廝有幸得見了什麼叫‘巨能吃’。
白言蹊左手一個烤鴨脖,又說一個香酥雞腿,時不時再挾上兩筷子其他菜,吃得分外滿足……這頓飯一直吃到了朱冼下朝歸來都沒有結束。
“謔,你們這早飯真夠豐盛的。”朱冼沒有注意到堂中人的臉色,樂嗬嗬地感慨。
莫訴欲言又止,糾結二三後,擠出一絲苦笑來,同伺候在身旁的婢子道:“再讓廚房做上一桌菜來,不要吝嗇食材。”
朱冼見莫訴臉色不大自然,他隻當莫訴是因為身體原因,也就沒有多問,開始同白言蹊和莫訴談論起早晨在朝堂上的見聞。
“看樣子局勢越來越緊張了,白丫頭,吃過飯後你就幫莫訴看看吧,若是能夠治好,那就儘快。我怕若是再晚一些,就算尖刀營傾巢全出也控製不住那猖狂的外邦諜者。”
“白丫頭,老頭子我還有一些事需要同你商量商量,禮部尚書孔思賢想要同你見上一麵,你看是見還是不見?若是不見,老夫就幫你回了他。”
滿嘴流油的白言蹊將肉質略柴的雞腿咽下,道:“見!為什麼不見?那可是禮部尚書,多少人哭著喊著想見都見不著,我怎敢托大?”
朱冼眉毛抖了抖,“我同兵部尚書代戰提了一些你說的藥科堂改製的事情,他看起來很是心動,還說就算禮部和國子監不支持藥科堂改製,那兵部的軍醫堂支持,隻是他有些事情急著回兵部處理,這幾天可能會來找你,你看看我用不用幫你回了?”
“不用。”
白言蹊喝了一口暖茶,筷子挾向桌麵上最後一道菜,剛要把那菜送往嘴中,她突然注意到了莫訴臉上吃驚的表情,出聲補充道:“朱老,您對六部比我熟,您覺得應當見一見,那就替我答應下來,不管是他們來還是我去找都可以。若是您覺得不應該見,那就勞煩您幫我回絕了。”
這是朱冼這麼多天來聽到的最舒心的一句話。
白言蹊這是又願意相信他了啊……朱冼極為激動,連飯菜都顧不上吃了,連連點頭應承,“行,老頭子我幫你看著,你先吃。吃飽之後幫莫訴診診病,其他事情都包在老夫身上。”
白言蹊看著杯盤狼藉的桌麵,將筷子放到一旁,接過婢子遞來的淨布擦乾淨嘴,“不用了,我已經吃飽了。”
從白言蹊口中聽到‘吃飽’二字,婢子秋香想哭,尋常伺候莫訴吃飯的時候,連半柱香都用不了,今日伺候白言蹊吃飯,她足足站了一個半時辰,若是再站下去,她怕這兩條腿都要站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