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皎潔,清月入窗來。
經過一晚上的思索,頂著倆黑眼圈的白言蹊總算敲定了接下來的計劃——將力氣全都用在國子監中。
她身為算科博士,雖然是三品大員,但是實際上卻沒有什麼權利,唯一能容她作妖折騰的地方就隻剩下國子監以及大乾王朝的一眾書院了。
想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完成主線任務第一條,最輕鬆的法子就是從國子監下手。
說乾就乾,白言蹊讓小李公公從禦膳房中多要來一些吃食,勉強將體內的電能維持到百分之七八十的程度,她再度溜出了宮。
出宮路上,白言蹊見宮裡的內監宮女又急色匆匆的往一處跑,嘀咕一句‘這是又發生了什麼’,並未將此事放在心上,她已經恨不得趕緊將憋出來的大招放給國子監祭酒謝崢嶸,然後讓謝崢嶸將大招的威力轉接給天下莘莘學子了
顫抖吧,莘莘學子!
……
國子監中,謝崢嶸同蕭逸之促膝長談了一宿,臨近五更的時候才睡下,等白言蹊到的時候二人還沒醒來,由負責侍奉的小廝去傳喚,白言蹊就在國子監中瞎溜達起來。
上次來國子監是在深夜,被曹公公趕鴨子上架的她哪有時間仔細看國子監內的景致風光,如今好不容易得了空,自然是要仔細瞅瞅的。
相比於徽州書院那處處都彰顯書卷氣息的風格,國子監更接近於廟宇,不同的科堂分彆散布在不同的地方,看似零落,卻又彆有一番秩序。
白言蹊在書院中隨便走著,居然看到不同科堂裡的監生在如此大好的時間裡聊天侃大山,她關於三天內獲取一千知名度這項任務把握更大了。
眼看著都到年末了,這些監生不好好整理一下這一年學到的知識,居然還有時間聊天打屁瞎扯淡?
一看就沒有學習壓力,瞧把這些監生給閒的!
學習知識,務必要做到日日清,周周清,月月清,季季清,年年清,這樣才能不斷鞏固學到的知識,爭取做到學以致用,報效祖國……哦不,現在應該說是報效朝廷,為百姓服務!
白言蹊前世可是從題海戰術中摸爬滾打走過來的人,怎會不知道題海戰術的殺傷力?那分明就是懸在莘莘學子脖子上的一把大砍刀好嗎?
題海戰術確實能夠在最短的時間內培育出大量的應用型人才,至於會不會給學子造成厭學情緒等副作用……白言蹊根本不準備管,前世那麼多學生都熬過來了,而且一熬就是將近二十年的時間,足以證明題海戰術還沒到可以將學子逼瘋的程度。
君不見高考工廠衡水中學的學生仍舊個個活蹦亂跳,沉迷學習無法自拔嗎?
相比於前世那些從小就被考試陰影籠罩的學生,這一世的國子監監生以及諸多書院的學生實在是太幸福了,尤其是這些個國子監監生,明明是應當早日學成出來造福社會與百姓的,結果這些官二代把在國子監中的學習當成了鍍金,當國子監是空有名氣的野雞大學麼?
既然衣食與前程均無憂無患,那自然應當全心全意治學,若是吃不下這些苦,那就趕緊退學讓位,將國子監一流的學習資源與頂級的監生待遇讓給那些真正想要做學問的人。
白言蹊站在進士科的門口,看一眾進士科的監生興致勃勃地空談著治國之策,原本還有些許興趣,可是聽著聽著,她的臉就忍不住黑了。
這些監生談論的都是些什麼玩意兒?
紙上談兵!空談誤國!
進士科的授課博士雖然沒有見過白言蹊本人,但是畫像還是見過的,當他看到白言蹊站在門口的時候,連忙站起身來,微笑著看向白言蹊這邊,輕聲細語地問白言蹊,“白博士,你看進士科的學生怎麼樣?你覺得他們在治國之策上的見解如何?若是按照甲乙丙丁來分等級,你覺得他們能分到哪種等級?”
這位進士科的授課博士就是典型的拍馬屁不瞅情況,明明想在白言蹊麵前刷一波好感,讓白言蹊誇誇他們進士科,最好能去聖上麵前美言幾句,可惜他沒有注意到白言蹊那已經黑成鍋底的臉色。
白言蹊心中正在醞釀,之前她隻是想著先在算科堂中賺夠知名度,然後再另做考慮,如今看來不妥,從算學入手可以解決算科堂的問題,但是無法解決國子監的問題。
唯有全麵開花,從思想上糾正問題,才能將國子監的病灶除根,把國子監發展成大乾王朝的頂級學府,成為理論型人才與實踐性人才一齊培養的人才搖籃。
“看來有望一舉達成知名度過千的目標啊!”白言蹊眯了眯眼睛,見那進士科的授課博士翹首期盼,她隻能狠下心來說出大實話。
“學生一般,隻懂得空談而不注重結合實際,不過紙上談兵罷了。見解也很一般,多是循著前人的老路走,沒有任何的創新點,更沒有任何自己的見解與做事方法,隻能說完全不入流,判為丁品都不夠格!”
此話堪比當頭棒喝,進士科中鴉雀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