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東升,朝霞紅遍半片天空,中年僧人迎著朝陽吐納完畢後,走進寺廟的灶間裡準備生活做飯,卻發現米粥已然熬好,驚訝地挑了挑眉,雙目含笑。
“三殿下不過是被那毒箭紮了一次,怎麼就轉了性子?若是讓你那父皇知道我顧修讓你伺候,怕是會將清醫寺眾僧的遺骨從塵灰中刨出來鞭屍吧!”顧修禪師故意這般說。
唐毅拿著撿好的柴火走進灶間,捂著嘴咳了幾聲,道:“禪師說笑了。若非禪師出手相救,我唐毅的命都沒了。禪師大恩,唐毅自知此刻無以為報,隻想儘心為禪師做點兒事,還望禪師不要嫌棄。”
顧修禪師看著一身棱角已經被磨平大半的唐毅,笑了笑,“你還是沒有看透,多熬幾次米粥,看看那白米從生到熟,從硬到軟,從米水分明到融為一體,再到熬成如膠似漆,若是你能參透這些,你將來走得一定比你那瞎眼老爹遠!”
罵皇帝眼瞎,這天下間估計也隻有藝高人膽大的顧修禪師有這份膽量了。
提點完唐毅之後,顧修禪師就取出粗陶碗,為自己盛了一碗稀粥,端到另外一間屋子吃去了。
唐毅看著黏糊糊的米粥,用勺子舀了舀,見那米粥粘在了鍋壁上,眉頭緊鎖,他想不明白顧修禪師究竟要讓他參什麼。
……
時間一日日過去,白言蹊每天上午都會去算科堂中給一眾授課先生講《新式算學》,下午則是跑去快活林剛在徽州城建立起來的據點裡忙活,直接將長樂公主和八殿下唐平丟在了腦後。
因為白言蹊將打通消息渠道以及銷售渠道的事情全都交給了快活林,故而快活林裡的所有人都忙到飛起,桃李本來沒有從京城遷到徽州的打算,可是見徽州需要的人手太多,她隻能親自帶著一大波人從京城風塵仆仆地趕過來,好在快活林每年都會招不少新人進去,不然京城的快活林怕是會被生生掏空。
四月快要結束的時候,白言蹊總算給徽州書院算科堂的一眾授課先生走馬觀花地講完了《新式算學》,還分享給了授課先生一個好消息——《新式算學習題集》已經在墨染齋中上架待售了。
眾多授課先生:“……”
白博士這個廣告打得真好!你的良心不痛嗎?
內心吐槽歸吐槽,眾多授課先生都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買上一本《新式算學習題集》來練練手,絕對不能輸在起跑線上!
白言蹊打完廣告就走,反正課已經上完了,她還得跑去快活林操心報刊的事情呢!
報刊定名為《大乾公報》,發行渠道也已經鋪設好,隻是第一期的內容白言蹊還沒有拍板下來,供她選擇的優秀內容不少,但是她總覺得哪裡不夠,可具體是哪裡不夠,她一時間也說不上來……總而言之,她的選擇困難症犯了。
除了白言蹊這種蕭逸之不想管也不敢管的人外,其他授課先生都需要守時,與後世的到點上班、到點下班相類似,不過是比學生的上學與放學時間稍微寬鬆一點罷了。
一到下班的時間,那些沒課的授課先生頓時腳底抹油,紛紛拔腿往墨染齋跑去,生怕慢人一步就買不到《新式算學習題集》了。
至於那些一上午都在給學生上課的授課先生則是一臉莫名其妙,比如王肖。
今日輪到王肖為學生上代數課,在經過白言蹊的點撥之後,王肖的算學水平突飛猛進,講起代數內容來得心應手,頻頻舉例,比白言蹊講的還要精彩幾分,而且他提前就將原定的內容都講完了!
剛坐下來喝了一口茶水,王肖就看到了門外一群老骨頭撒丫子奔跑的身影,這讓他心癢難耐,坐立難安。
誰能告訴他發生了什麼?
為什麼他那些向來穩重的老友今天都這麼不淡定了?
難不成是書院裡發生了什麼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