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心中最怕的不是如何麵對湯修, 他是怕白言蹊知道了這件事。萬一白言蹊笑話他怎麼辦?萬一白言蹊也撮合他和湯修怎麼辦?
他可是老宋家的一隻獨苗!寧折也不能彎啊!
“把那張紙條扔掉, 今天發生的事情你們就當沒有看到, 也沒有聽到。知道了嗎?”宋清說話的語氣突然平靜地有些嚇人。
陳碩與王肖見宋清是動了真格, 也不再故意拿這件事調笑刺激宋清了,王肖乖乖地將夾在書中的那張紙條抽了出來,遞到宋清手上,嘴中忍不住嘟囔,“其實這也沒什麼, 我和陳碩又不會笑你!相信就算白言蹊知道也不會笑你的!”
一聽‘白言蹊’三個字,宋清的臉色就越發黑了,體內的洪荒之力蠢蠢欲動。
偏生王肖還特彆沒有眼色地杵在一旁繼續吧啦吧啦地說,“我覺得在有些方麵,白言蹊比我們都要開明,比如男女大防,為人師表等。就算她知道你同湯修走在一起, 相信她也不會嘲笑你,而是會真摯地祝福你。”
宋清的臉色黑成了鍋底, 他好想卷起手中的書來塞進王肖的嘴裡, 可是理智告訴他不能這麼做, 隻能生生忍著,差點憋出內傷來。
“大外甥, 你說我什麼呢?”
說曹操曹操就到, 白言蹊的聲音在夏蓮苑外響起的那一刻, 宋清感覺全世界都黑了。
誰能告訴他白言蹊究竟在門外聽了多長時間?
誰能告訴他白言蹊聽了多少?
天地良心, 白言蹊是真的隻聽到了最後一句,她連湯修是誰都不知道,怎麼會嘲笑宋清。
“湯修是誰?是宋清你相看中的姑娘嗎?這姑娘的名字還挺……彆致的。”白言蹊想說‘爺們’,但是覺得當著宋清說人家姑娘的名字不好有些不大妥當,於是便想到了‘彆致’這兩個字。
確實挺彆致的,湯修這個名字雖然比湯鐵蛋,湯大柱這些名字要好聽不少,可是也未免有些太過中性了,給人一種雌雄莫辨的感覺,若非宋清是男的,白言蹊真會覺得‘湯修’是個男人的名字。
畢竟前世以‘修’為名的人大多都是男的啊!
歐陽修!楊修!
哪曾想到宋清看上的姑娘名字叫‘湯修’,想來這姑娘肯定英姿颯爽,做事乾脆利落,那樣的性格同宋清倒也挺般配。
已經腦補出‘湯修’長什麼模樣的白言蹊拍了拍宋清的肩膀,臉上是發自內心的真誠笑容,“宋清,能夠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一個對方喜歡你,你也恰好喜歡對方的人不容易,且行且珍惜。”
宋清:“……”
王肖和陳碩都不厚道地笑出了聲,他們覺得白言蹊一定是故意來給宋清添堵的。
白言蹊一臉嫌棄的瞥了瞥笑得最大聲的王肖,道:“你笑什麼?宋清的功名已經考到手,衣食無憂,現如今又抱得美人歸,你還好意思笑?看看你自己,可彆宋清的娃兒都能出去買鹽巴打醬油了,你還孤零零的一個人!”
王肖臉上的笑容瞬間凝滯,那個不由衷的笑容比哭都難看。
白言蹊想了想,似是自言自語,卻將王肖嚇出一聲冷汗來。隻聽得白言蹊道:“哎,看來我得抽時間給你娘寫一封信過去。身為你的小姨母,我看著乾外甥的婚姻大事遲遲沒有著落,心裡痛啊……”白言蹊雙手捧心,若非她眼中滿是幸災樂禍,王肖估計都會相信白言蹊是真的替他操心了。
王肖吃癟,小聲咕噥道:“宋清那哪是抱得美人歸,湯修是個帶把兒的,你沒看到宋清都愁成那個樣子了嗎?”
白言蹊:“啊?????”
“啊!!!!!”白言蹊滿頭黑線,連著叫了兩聲才將心裡的震撼表達出來,感情‘湯修’這個人並不隻是名字爺們,還真是個爺們啊!
一想到自己弄出這麼大個烏龍,白言蹊連忙出聲澄清,“抱歉,抱歉,我不知道這其中的來龍去脈,宋清你彆見怪。不過……”白言蹊話鋒一轉,又道:“如果宋清你真的喜歡湯修,那也無所謂,好男風並非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我會支持你的。”
宋清聽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無力地辯解,“這都哪裡和哪裡?我怎會喜歡上一個男人!我喜歡的明明就是……”宋清的話音戛然而止,讓他如何同白言蹊說,我喜歡的是你。
“哎,不提這件事了。新買回來的習題集那麼厚,我回去做點什麼事情不比在這種破事上糾結強?”宋清氣鼓鼓地將湯修寫給他的那張紙條死撐粉碎,隨手丟進了燈盞裡。
白言蹊:“……”
見宋清將門關上,白言蹊這才悄咪.咪地問王肖,“大外甥,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難道不是宋清看上那湯修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