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舉考試的成績核算無誤後,緊接著自然就是萬眾矚目的放榜!
有快活林的幫助, 今年科舉放榜速度要比往年快了許多, 而且謝崢嶸與白言蹊特意商議過, 今年放榜就不要再單單放考中的榜單了, 沒考中的也一並公布, 具體成績多少,在整個大乾王朝的同科科舉考生中排名多少等通通都要公布出來。
造紙術與印刷術都經過了改良,就算每個州府都公布全部榜單, 那也不會浪費太多的資材。再者, 每個州府公布的榜單相同, 皇家印書局隻需要將刻板整理一次就好,哪需要像之前一樣,為不同的州府印製榜單都需要用完全不同的刻板印模。
白言蹊是從同京城往徽州府送榜單的那些人一並回到徽州書院的, 蕭逸之早早就聽到了白言蹊要歸來的消息,天還沒亮就守在書院門口等了,直到親眼看著白言蹊從馬車上下來才安心。
“白博士, 國子監發出來的榜單你見到了嗎?我們徽州書院的成績如何?”蕭逸之連口水都沒讓白言蹊喝,急急忙忙地問白言蹊。
白言蹊笑而不語,折回馬車內取了一方長條形的木匣子, 交到蕭逸之手中,故意出聲叮囑:“蕭院長, 在看這榜單之前, 您儘量做好心理準備, 我建議您深呼吸幾口氣, 等到心情完全平複之後再看,不然容易出問題。”
白言蹊的本意很單純,她怕蕭逸之太過高興控製不住自己,畢竟年紀大了,萬一來個腦溢血什麼的,那可不就好事變成壞事了嗎?
好端端的話聽到蕭逸之的耳朵裡就變了味。
蕭逸之麵色凝重地接過白言蹊手中的木匣子,端著木匣子的手略微有些抖,青筋都繃了起來,心中忐忑不已。
“這白博士莫不是在暗示我什麼?”
“莫非徽州書院這次考得特彆差?”
蕭逸之咬牙打開木匣子,見裡麵裝著不少卷紙,隨手抽出一卷來,緩緩打開,正是律科考生的成績單。見這名單上包容甚多,蕭逸之便差跟在他身邊的捧硯書童將各科的授課先生全都喊來,順便還讓人帶了特彆調製出來的‘金漿’。
從總榜上將徽州書院的學生名字找到後,提筆在‘金漿’裡蘸上兩蘸,用金筆在名字上畫一個大大的圈作為標記,每批注完一張,蕭逸之就讓捧硯書童把榜單張貼出去一張,因為這次送來的榜單數量太多,那捧硯書童在征詢過蕭逸之的意見後,直接把榜單貼在了徽州書院的外牆上。
一張又一張的榜單看過去,蕭逸之懸在心頭的巨石漸漸落入腹中,雖然徽州書院的考生沒有在此次科舉考試中大放異彩,但是成績還算不錯,他有些想不明白白言蹊之前說的話,莫非白言蹊說那些話隻是故意尋他開心?
“沒想到白博士竟然是這樣的人,知曉我最緊張的就是考生的情況,卻故意在這裡拿我尋開心。”蕭逸之腹誹不已。
突然不遠處傳來一陣喧嘩聲,蕭逸之回神,探尋的目光往那邊看去,問道:“發生什麼事情了?莫不是我們書院出了一個狀元?”
蹲在地上用金筆畫圈的一名算科授課先生站起身來,眉目間滿是狂喜,“院長,何止是一個狀元!我們算學院的學生把狀元舉人探花全都給包圓了,不僅如此,整張榜上我們已經看了六十多位,全都是徽州書院算學院的學生,您快來看看!”
蕭逸之心中狂震,他疾步走到算學院的那群授課先生所蹲的地方,探頭一看,頓時就被地上金光閃閃的場麵驚呆了!
一個圈!
兩個圈!
整張榜單上都是圈!
捏著金筆畫圈的授課先生從頭畫到尾,他的手腕都畫酸了,卻從始至終都沒有停下來過!
蕭逸之能夠清楚地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一陣熱流從足心升起,直接衝腦門湧去,熱流淌過的地方一片酥麻,他眼中的世界突然變得模糊起來,暈眩的感覺如同海潮般一浪又一浪地湧向他,縱然他用力撐著眼皮,那也又難以自控地想要闔上眼眸。
“噗通……”
蕭逸之應聲倒地,嘴角還帶著未曾散去的笑容。
“快去喊大夫!快去喊大夫!”
有人慌張高呼,立馬就有人賞了他一個足以令他清醒萬分的爆栗,“喊什麼大夫!白博士的醫術那麼高,喊大夫哪有喊白博士管用?”
腦門上被敲出一個包來的授課先生連忙委屈巴巴地改口,“快去喊白博士!快去喊白博士!”場麵亂成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