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寫的!”林西有點臉紅:“前輩對不起。”
顧灼灼笑了笑。
林西年紀小,情緒上頭衝動是很正常的事,而且他現在可能潛意識裡知道有人兜底了,做事不像以前畏手畏腳。
不過這種事還是不能縱容,他必須學會控製情緒。
這樣一想,多讓裴思餘跟他們一起玩還是有必要的,不然邱菱角和彭英傑聽到他的壞話,怕是要一人提一把刀出場了。
但合約的事到底該怎麼操作呢?
他看了一眼那個陳文意,突然想了個主意。
有時候跟彆人玩心眼費時費力,這種時候,就要暴力碾壓。
就算他暫時暴力不起來,不還有溫嶽嘛。
兩周後,暴力得差不多了的顧灼灼帶著樂檬少年團五人,去了一家餐廳。
裴思餘跟著他,背後出了一陣陣的汗,娃娃臉他們也很緊張,一個個都不出聲。
他們是從片場直接被顧灼灼叫出來的,連戲服都沒來得及換。
《去年的校草》還有一小半拍攝任務,這些天他們在趕進度,其他人還好,裴思餘特彆累,三天加起來睡了十個小時。
雖然這種工作強度讓他難免憔悴,可心裡奇妙的雀躍預感又讓他亢奮,整個人處於一種奇妙的清醒狀態。
顧灼灼撩開簾子:“好久不見啊,其星老師。”
裴思餘五人齊齊一震。
還沒進屋,已經處於一種五雷轟頂的狀態。
其星?其星!
這間屋子裡有其星!!!他們要和其星呼吸一個屋子裡的空氣!!!
娃娃臉快窒息了,摸了摸脖子驚悚地問:“隊長,我還活著麼?”
裴思餘回過神,抿了抿嘴,眼神堅定起來,嗯了一聲。
說罷率先走進去。
屋子裡除了顧灼灼和其星,還有一位不認識的職業女性,三人剛剛說了兩句話。女人看到裴思餘他們進來,笑著說:“可太感謝小顧老師的推薦了,孩子們都很帥啊。”
其星開玩笑說:“搭上線就沒我事兒了,那我走了哦——”
“彆彆!其星老師!!!”最後一個進來的正是樂檬的dancer,孟湉,看到其星腿一軟,普通一聲跪了個響,把大家嚇了一跳後手忙腳亂地想起來。
“哎我受不了這麼大的禮……”其星忙起身,把孟湉拎起來:“平身平身。”
“哈哈哈!”女人笑得好一會兒,讚美道:“真是可愛,也挺有戲的,小顧老師上哪兒找的寶貝呀。”
顧灼灼拍拍裴思餘:“不是我找的,是他們自己努力。”
女人是檸檬視頻一名節目策劃組長,正在籌備一個偶像選秀綜藝,策劃時間不短了,錄製在即。
其星被節目組請去做導師,合作緊密,因此顧灼灼一問,他就給牽了線。
女策劃正缺人,因為之前計劃好的一家公司反悔了,人數上多了七個缺口。塞五個人一點問題也沒有。
她問了裴思餘他們幾個問題,當練習生多少年了啊,出道後都乾了什麼啊。
問完歎了口氣:“也是挺不容易的,這個行業沒有資源就不會被看到,看不到就不存在,不存在久了就會懷疑自己。你們幾個能堅持到現在,已經很不錯了,有了新的機會,可要努力抓住了。”
裴思餘坐得筆直,鄭重點頭,另外四個也跟著表決心。
“好了,我還有點事。後續合同我讓其他人聯係他們經紀人,沒問題吧?”女策劃站起來,笑眯眯問。
“沒問題,淩策劃慢走。”顧灼灼站起來送她。
“……這就好了?”娃娃臉震驚:“我們還沒跳舞呢!小魚還沒唱歌呢!”
“隊長連個一二三鞠躬都沒喊!”孟湉叫起來。
顧灼灼走回來,鬆了口氣坐下,拍拍其星肩膀:“你們其星老師都作保了,還表演什麼啊,快謝謝他。”
其星:“是小顧老師給我看了你們以前的視頻,還是不錯的。”
他沒把話說滿:“這隻是個機會,你們能獲得的名次,還要看你們的學習能力和節目表現,這我沒辦法幫你們。”
餐廳裡一陣靜默,唯有裴思餘臉上不見喜色。
他想了想,下定決定問:“顧總,謝謝您幫我們爭取這個機會,但是我們現在還屬於舒心娛樂,要是公司不讓我們上節目……”
“啊,這個啊。”顧灼灼輕描淡寫說:“彆擔心。”
“什麼什麼?”娃娃臉驚了,整個人傾到桌上:“難道前輩真的幫我們付了違約金?那怎麼行啊!加起來兩千多萬呢!賣了我們也還不起啊!”
“怎麼會,我會乾這種虧本的事嗎?”顧灼灼翻開菜單,往旁邊移了移示意其星一起看,非常敷衍地說:“太不了解我了。”
突然不值錢的裴思餘摸了摸鼻子,猶豫了一下還是問:“是和我們公司做了什麼交易嗎?”
“算交易吧。”顧灼灼手機點單。
“我讓我朋友……”手指戳了戳屏幕:“把你們舒心娛樂,整個兒買下來了。”
***
舒心娛樂的執行經理得到消息,嚇到嘴巴一抖,整個兒大櫻桃囫圇吞了下去。
“什麼?你再說一遍?”她抓著瑟瑟發抖的助理。
助理為難地說:“姐,我說三遍了,您要不要去醫院看看耳朵……”
經理什麼都顧不上了,一個健步衝到走廊上打電話,因為靠窗信號好。
“喂?老板!怎麼回事兒啊?這消息你也沒告訴我啊?你這讓我怎麼工作啊?”她急慌慌左右轉圈,走廊上路過好奇的練習生,不時轉頭看她。
“不是,老板,這您的公司,您的家產,怎麼能說賣就賣呢?你也給我個正經理由行不行?我好歹幫您管著偌大公司……”這話說到一半,經理忽然被電話那頭爆發的吼聲嚇到失聰。
對麵:“還不是你乾的好事!”
經理魂飛魄散的想,什麼好事,我乾什麼了,我最近兢兢業業工作,報表越來越好看,自己帶的男團人氣穩步提升,正組織粉絲打歌上榜呢,乾的可都是正經好事啊?
難道她手下的當紅組合隊內戀愛在酒店上床被抓?
不會吧!
對麵:“你手裡一個沒啥前途的小組合!人家鐘聲要你給了就是!拿什麼架子!?你不知道它有背景嗎!”
經理恍惚:“哪個組合?”
“……”對麵瘋狂喘氣,最後疲憊道:“我忘了,就這樣吧。”
哢噠一聲掛了電話。
哪個組合啊?經理對著窗外苦苦思索,半晌終於在記憶裡找到了片段。
好像是有這麼個事。
她在公司裡實行烈性競爭政策,效果一直非常好。在晨昏線包攬偶像業半壁江山的時候,她依然可以靠著這個規則,拉扯出一個超人氣的男團——星雲少年團。
這個無論哪方麵都頂尖的團體,也非常給她長臉。成員業務能力好,各個有野心,也努力,很多事都不用她操心。
她自然一心一意給資源。
那麼在競爭裡被淘汰掉的那一批,自然不能得到公司的重視。吃的都是星雲剩下不要的。
在這種情況下,有一個她名字都記不住的組合,被彆的公司看上,她不放手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經理心想,我花了這麼多時間精力培養起來,就算我不稀罕,也不能白白便宜你吧?
真想要,也不是不行啊,兩千五百萬我就放手嘛。
啥?沒錢?嗬,窮鬼還想從我手裡挖人呢!
經理記得她做出這個決定時,心裡一直回蕩著這樣一句話。
這時,隔壁辦公室傳來哭聲。
她猶豫片刻,推門看了眼,是外宣部一個小姑娘。
小姑娘哭得抽抽噎噎:“咱們公司這麼小,新老板會不會裁員啊……我還要還房貸呢……”
周圍人安慰她:“不會的,哪有老板動咱們這種底層員工,一般隻會把高層換成自己的心腹吧,哈哈哈。”
公司高層總經理:“………………”
經理一陣心絞痛。
渾渾噩噩出去,靠牆站著,助理抱著個文件夾路過,看到她終於鬆口氣。
“姐,你在這兒啊,害我好找。新老板已經來了,在三樓會議室等您呢。”
經理剛緩了點,又是一陣心絞痛,有氣無力揮揮手說知道了。
十分鐘後,她總算知道自己犯了什麼錯誤。
因為她做夢也沒想到,自己這輩子竟然能和首富麵對麵說話。
一群人占了半個會議室,非常專業地在旁邊做文書工作,敲筆記本鍵盤的聲音不絕於耳。時不時交流一下簽名蓋章。
靠門處坐了兩個男人,一個穿T恤,一個穿襯衫,低聲說著什麼。
“坐。”溫嶽說:“你好,我姓溫。”
經理囁嚅道:“溫先生好。”
T恤一直不說話,低頭看手機,經理隨便瞟了他兩眼。
不痛不癢說完兩句話,經理終於鼓起勇氣,問道:“溫先生為什麼……突然對我們這種小公司感興趣?”
她心怦怦跳,就等一個能解開她疑惑的回答。
“我不感興趣。”溫嶽慢慢說:“是我的朋友,他想要貴公司幾個年輕人,貴公司不肯放手,才拜托到我這裡。”
經紀人喃喃道:“也沒有不放啊,出得起違約金不就行了……”
“你們的違約金設置不合理,上法院也不會得到支持。”溫嶽嘴角微動,仿佛這是件值得一笑的事情:“為什麼我要縱容這種強盜行為呢?”
經理張了張嘴。
她陡然發現,她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原來鐘聲不出這個錢,不是因為出不起,而是不想出。
她的習以為常,是彆人的嗤之以鼻。
她以為自家公司沒上市就能很穩固,原來不是的,他們隻是巨人腳下一隻螻蟻。
“你錯在把藝人當成了純粹的商品。”溫嶽說:“他們也許是商品,但他們也是人。”
說完,溫嶽讓秘書遞過去一封信。
委婉勸辭。
經理嘴唇顫了顫,最終沒再說什麼,離開了會議室。
王煦晨噗嗤一聲笑出來:“真會說話,會說你就多說點!”
“……”溫嶽:“閉嘴。”
“這麼能言善辯的,怎麼對小朋友就沒詞了?這都等多久了?小心他想清楚以後來一句對不起我仔細考慮了一下還是、”
“王煦晨。”溫嶽說。
“哎。”
“閉嘴。”他道。
“不要嘛,我這麼會說話,也應該多說點對不對?”王煦晨從兜裡掏了一盒喜糖,樂顛顛地扒開:“你看看你,項目考察扔給手下,自己跑到這種破地方來耍威風,對上人小朋友的麵兒,連買個零食投喂都不敢,拐彎抹角買個喜糖,還買好幾種……噗。”
溫嶽:“……”
眼睛漸漸眯起。
“你是不是還買了個薑餅?”他不怕死的撕開小餅乾:“他就提了一嘴吧,你就買,結果好咯,根本不是他要吃……”
溫嶽:“…………”
“哦對,還有吳婧璿的事,怎麼這麼久都不往外爆啊,再不爆人熱度都要蹭完了我說,是怕小朋友發現你又乾壞事嗎?”
“王煦晨。”溫嶽說。
“嗯?”
“滾出去。”
王煦晨見他真不高興了,抬起雙手作投降狀,往外走。
溫嶽沒覺得自己的做法有問題。
說了給灼灼時間,這個時間就應該是平靜的,正常的,不給他外力影響的,這樣才能讓他好好考慮。
到底要不要選擇他這樣的,滿身奇怪毛病的人。
他太不健康了,從身到心,好像一個扭曲的怪物,溫嶽時常覺得光是壓抑自己,都要費儘力氣。
王煦晨突然退回來:“對了,你要不要跟我一起逛一圈兒?彆小朋友問你去一趟人家公司覺得怎麼樣,你說會議室挺大。”
溫嶽用力閉了閉眼,麵無表情的站起來,這意思就是同意了。
舒心娛樂是真不大。
不大到竟然隻有五層樓,其中兩層還是練習生宿舍。
王煦晨抓了個前經理的副手,讓她帶路。
副手先帶他們轉了一圈宿舍,條件不太好,又看了一圈教室,也不怎麼樣。
倒是挺多青春的小孩兒,有長得還行的,也有歪瓜裂棗的,不知道按什麼標準收的人。
看了一圈就覺得辣眼睛,不懂王煦晨是怎麼做到津津有味。
“你看他們的眼神,充滿了對成名和賺錢的渴望。”王煦晨感慨:“沒有野心做不了好藝人,但是藏不好眼神也不行啊。”
溫嶽不想再陪他玩,大致看過設施和布局,就要回樓上。審核人員還在忙,他過去看兩眼,沒什麼問題就可以回去了。
今天灼灼也會早回來,一起早點吃飯。
王煦晨拿他沒辦法,隻得跟著他上樓。
因為隻有一層了,他們直接走了消防樓梯。
“說真的,你都做了這麼多了,也不差兩顆糖一盒餅乾的。完全可以正大光明買零食啊。老弄個喜糖,你全部秘書近期都結一遍婚怕是不夠,得陰曆一次,陽曆一次。”
王煦晨話音未落,突然有個男孩子從樓梯上方急急地衝下來。
溫嶽的走得比王煦晨快兩個台階,在他斜前方。男孩子和他打了個照麵,腳步似乎想刹,卻沒成功,反而向前撲去。
他選的位置相當巧妙,正是溫嶽正前方,成就一個標準的投懷送抱。
他驚慌地“啊”了一聲。
陳意文心想,穩了。
大佬一定會接住他。
大佬好高啊,懷抱一定超級寬。
陳意文臉上浮現一抹淡淡薄紅,下一秒聽見一聲悶哼。
自己下落的趨勢完全沒止住,不僅如此,大佬也倒了!?
王煦晨:“操!”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