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前世今生,範悠都沒有跪過誰,或許是在那個時代,跪拜禮出了對自己的父母之外,沒有人會再行如此大禮,也沒有機會。
範悠自認自己是一個有著自己驕傲的人,出了自己的父母,他沒有跪過任何人。
費介,是第一個!也是他真心實意要跪的!
無他,費介把他當親人!
費介本來還想著繼續打擊範悠,可是聽到這一番話,剩下的那些話無論如何他是說不出來了。
這麼多年來,費介本以為自己乾過那麼多事,什麼事情都經曆過了,也沒什麼能夠難倒他的,伴隨著的,費介認為自己的心也死了。
在這世上,費介隻有自己一個人,雖然鑒查院內三處所有的人,都可以稱得上是他的徒弟,不過那隻是權宜之計。
從始至終費介都沒有把那些人,當成是自己的親人,撐死了也就是一個徒弟而已,沒有了在教一個出來。
原本費介對範悠和範閒兩個人也是如此,不過現在隨著範悠的這一跪,費介知道,自己不可能再把範悠當成和自己那些所謂的徒弟一樣了。
“你....好啊,好啊,你這孩子,真聰明!跟你娘一樣!”
費介不知道該怎麼誇人,也不會誇人,對範悠最好的稱讚,也就隻能說一句和他娘葉輕眉一般了。
範悠叩首三次之後站起身了,挺直了腰板。
“師父,徒弟心性冷淡,自認性格有些孤僻,整個範府除了我弟弟範閒之外,也就隻有五竹能夠被我當成在意之人。”
“我那個愚蠢的弟弟,想必也是一樣,在您來之前,我們兄弟兩個人真正能夠信任的人,隻有五竹叔。”
費介聽
到這話的時候,莫名有些心酸。
“哦哦,那倒也是,五大人神功蓋世,實力不輸四大宗師,有他護著你們,這天下之大還真沒幾個人能夠傷的到你們。”
這句話裡,範悠聽出了三種感覺,無奈、心酸、苦澀!
範悠道:“不過現在,我又多了一個,平日裡我和範閒交流也不多,尤其是我,人前紈絝人後孤僻。”
“諾大的範府,除了奶奶和範閒之外,我每天說話不會超過三句。”
“您和奶奶有一點很像,刀子嘴豆腐心,奶奶對我和範閒的態度看起來很冷淡,可是那正是為了關心我們。”
“奶奶畢竟年齡大了,就算是想要保護好我們,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那府裡麵的周管家乃是我父親司南伯現在的妻子柳氏的人。”
“不瞞您說,柳氏不想讓我們兄弟二人回京,其實不知她,還有許多其他的人。”
“我們兄弟二人雖然年幼,可是並不憨傻,誰對我們兄弟好,我們心裡自有定數,您對我們兄弟二人是真心實意的。”
“老師,多的話不說,如果以後您老了,我和範閒,願為您養老送終!”
範悠的這些話,句句真心!
如果範悠要永遠的留在這個世界的話,他絕對不會讓費介一個人孤獨終老,他會以父母之禮待這位看起來邋遢,說話辦事沒有章法的邋遢老者。
費介聽到這句話之後,忍不住的笑了出來。
“哈哈哈,好啊,好啊!你小子這幾句話啊,說到我心裡去了!”
“範悠,你真的.....說實話,如果換做早些年遇到你們,我或許不會是現在這樣。”
“那時候,我或許會選擇找個女人,弄幾畝地,再找頭牛,生個像你這樣聰明懂事的孩子,安度餘生!”
“隻可惜......一切都晚了,晚咯...”
費介說著說著,兩行老淚不禁流了下來,應該是想到了一些往事。
兩個人說話的功夫,後麵突然響起了另外一道聲音。
“不晚!”
人未到聲先至,是範閒!
範閒邁著小腿跑到了兩個人麵前,由於運動過於激烈,導致他到了範悠和費介麵前時,還在大喘氣。
費介在範閒跑過來的時候,就已經偷偷的把眼淚擦掉了。
皺著眉頭看著範閒
道:“你好好說,把氣喘勻咯!”
範閒:“呼....呼....師父,不...不晚,我哥不是說了嘛,您就儘管放心,不管什麼時候,您都要記得,您在儋州還有我和我哥這麼兩個徒弟。”
“這輩子,我們兄弟倆給您養老送終!”
費介的眼淚,再次止不住的往下流.......
過了一會,三人回到範府,費介扔下了範悠和範閒兩個人獨自離開,也沒說,兩兄弟更沒有問。
隻是到下午的時候,費介牽著一匹馬出現在了後院門口。
兩兄弟得知費介要走的時候,立刻放下了手裡的所有事情衝到後門,隻可惜還是沒有趕上。
最終留下來的,隻有兩封信。
一封給範悠,一封給範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