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為什麼,範閒的腦子裡下意識出現了一個一身黑衣的人,瞬息之間殺掉眾多七品高手,他也能夠做到。
隻是,這個想法一瞬間就被範閒打消了,那個人,沒有理由這麼做。
林若甫看著範閒的表情,皺了皺眉。
“嗯?你在想些什麼?”
範閒捉摸了一下道:“會不會是四顧劍帶著的人?聽我哥說,那天他們隻見到了四顧劍一個人,可是如果四顧劍真的要來血洗範府,不可能自己一個人來,東夷城距離京都有多遠?”
林若甫:“至少千裡。”
範閒忽然想明白了,誰說殺死林珙的就一定是京都內的人,說不定真是四顧劍,隻是不一定是四顧劍本人,還有可能是四顧劍的弟子。
範閒:“伯父,你說有沒有可能,是四顧劍帶了一個徒弟?”
“您想想,東夷城距離京都這麼遠,四顧劍一個人前來,多多少少會有些麻煩,而且這一路上沒有人查到一點蹤跡。”
“從牛欄街刺殺到雲之瀾被殺,總共也不過幾天的時間,以大宗師的能力,如果真的要血洗範府,千裡的時間,絕對用不了這麼久,更不會說提前通知。”
範閒說完,林若甫也想了一下,好像確實有那麼幾分道理。
林若甫:“好了,其他的事情就不要想了,至於龔兒之死,你就不要操心了,這些天好好陪陪婉兒。”
範閒點頭,他不知道的事,自己者無意之間的猜想,反而給自己多帶來了一次考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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鑒查院
陳萍萍和範悠回到鑒查院後,範悠為陳萍萍做了一次檢查,順便又用真氣幫助陳萍萍打通了那些已經恢複的筋脈。
陳萍萍看著蹲在地上給自己治療雙腿的範悠,滿是開心。
“林珙是你殺的把?”
範悠忽然聽到這句話,手中的動作停了一下,隨後就坦然了。
“是,如果不殺了林珙,範閒就永遠不會得到林若甫的全力支持,這件事情我沒有告訴範閒。”
陳萍萍的笑容消失了。
“林若甫生性多疑,他確實是個有本事的人,隻是他除了自己家人之外,任何人都不信。”
“就算範閒娶了林婉兒,他也不會絕對信任他,因為他還有自己的兒子林珙,他還有寄托。”
“林若甫啊,是個心狠手辣的人,如果林珙還活著,那麼林婉兒對他來說,在某些時候完全可以舍棄掉。”
“隻是現在林珙一死,範家後繼無人,隻有範閒!”
範悠:“範閒的能力,足以承載林若甫的寄托,隻要二人成了婚,到時候林家就會是範閒最大的助力。”
陳萍萍:“可是,你有沒有想過,這樣有可能會引起他的疑心?”
陳萍萍很清楚林若甫的為人,這個人自信且極度警惕,他不會輕易相信一個人,這是他的有點,最重要的是,他的心夠狠,對彆人狠,對自己更狠!
陳萍萍很擔心,如果林若甫懷疑是範閒殺害的林珙,那該如何?
範悠冷笑道:“林若甫沒得選,範閒確實不知道這件事,所以林若甫根本查不出來什麼,五竹叔的存在這天下間幾乎沒人知道。”
陳萍萍聽著範閒的話,他忽然想到了什麼。
“所以,四顧劍那天和五竹見麵了,對吧。”
範悠又是一楞,陳萍萍實在是太聰明了。
“是。”
陳萍萍捏著手裡的玩具,自顧自的說道。
“其實啊,當年你娘和五竹,還有我們這些人,都是好朋友。”
“這天下的四大宗師,都是被你娘親手製造出來的,每一個都是。”
“葉流雲、苦禾、四顧劍,包括宮裡的哪位,都是如此。”
“而且他們都認得五竹,四顧劍雖然是個劍癡,可他一旦見到五竹,立刻就會明白你和範閒,還有葉青梅的關係。”
“再加上,五竹確實有能力殺掉四顧劍,所以他才會這麼痛快的離開。”
“四顧劍離開之後,你讓五竹用劍,殺掉了林珙的護衛,同時殺掉了林珙,很好,一步步緊密相扣。”
範悠覺得陳萍萍口中的誇讚,和嘲諷沒什麼區彆。
“切,好個什麼啊,不還是全被你猜到了?真的是。”
“行了行了,你好好休息吧,我今天已經見過葉靈兒和葉重了,那葉重還和我切磋了一下,隻不過被我打敗了。”
“所以,葉家這門婚事,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