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 在荒川附近發現一具新的無名屍體,死者為高中生, 年17歲,屍體上並未發現侵害痕跡,殺人動機尚且不明朗……”
電視屏幕下方, 小字不斷滾動[神奈川縣附近發現遺體,死者為上班族,年29歲, 生前供職於山下株式會社……]
“啊。”長枝一邊叼著麵包片一邊說, “受害者數量又增加了。”麵包被烤得酥脆, 每咬一口就能聽見“咯吱”一聲, 她咬下一圈小缺口, 咀嚼過後吞咽下去,“神奈川縣的案件跟荒川的案件是一個人犯下的嗎?”
太宰正在擺弄手機, 他一心二用回答說:“是哦。”
“就是一個犯人。”
“這麼確定, 是因為推理嗎?”
“當然不是。”他愉快地說道,“消太君已經把現場照片轉發給我啦,除了普通人之外又有兩名警察死了。”
“這樣……”長枝說,“那作案頻率不是增加了嗎?”她回憶先前的新聞, “之前是平均一周作案?”
“不。”太宰看著手頭的信息, “追溯到第一次犯案是半年前,而作案頻率也在逐步提升,先是三個月一次,然後是一個月一次, 之後以周的方式來計數,慢慢的,連一周殺一人都無法滿足犯人。”他的笑容中蘊藏著令人毛骨悚然的情感,那是人類不應該有的,對危險事件的興趣,“截止昨天,犯案頻率已經接近兩天一次了。”
長枝又咬了一口麵包:“你之前說,這次的敵人是愉悅犯對吧?”
“沒錯。”太宰滿意地鎖上手機頻幕,“所以他已經失控了,殺人是有限度的,在五個人以內,隻是殺人,但超過了五個就是殺戮,愉悅犯很特殊,與其他敵人不同,他們享受著殺人,也就是說在他們心中‘喜歡’與‘殺人’是掛鉤的。”
“這次的犯人非常聰明,他知道自己殺的人越多,留下的痕跡就越多,到目前為止警方都沒有找到他的具體消息,但到了現在這一步,就算是理智尚存,內心的衝動也無法遏製,怕是他自己都知道,已經走在通向死亡的快車道上了。”
太宰換了個麵,胸膛貼在座椅的靠背上:“問你一個問題長枝醬,如果他已經知道自己絕對會被抓住,那麼下一步的行動會是什麼?”
“應該是在有限的時間裡抓更多的人吧?”
“不僅如此。”太宰說,“他是愉悅犯,而且是想要證明自己存在的,具有表演**的愉悅犯。”
“所以,他最後的目標一定會儘可能得宏大,即便是被抓到,都會引起強烈社會反響的那種。”
“為了把他引出來,我可是準備了相當完善的舞台哦!”
長枝:“……”
[怎麼說呢,都讓太宰君興致勃勃了,真不知道是該同情犯人,還是該同情英雄與警方。]
……
“明美。”小早川家的布置十分溫馨,即便父母都是相當有份量的政界人物,二者在經營家庭時也花了相當的時間。吃飯時,一家三口圍繞著桌子坐,桌上的飯菜不算很精致,卻十分可口。
“有什麼事嗎,爸爸。”
父母對視一眼,最後由父親開口說:“最近東京很不太平,除了上下學的時間外最好減少外出活動,上下學有人接送倒還好,如果去其他什麼地方,再出了事,我跟你媽媽就連哭都哭不出來。”
明美放下了筷子:“這段話你半個月前已經跟我說過了爸爸。”她是個很聰明的女孩兒,“既然要我閉門不出,總要告訴我理由吧,既然在半個月後的現在你們又提到了這件事,就說明在這段時間中,事情不僅沒有得到改善,反而更加惡化了是嗎?”
她做出的基礎推理讓父母很滿意,他們在心中讚美“真聰明”,麵上,威嚴的父親則假咳兩聲說:“確實。”他說,“香山美玲是你們班的同學。”他篤定說。
“是。”或許因為父親的表情太過嚴肅,明美也不由正襟危坐。
“她請假了對吧,長假。”
“已經有小半個月沒來學校了。”
“請假的緣由並不是生病等莫須有的原因,她在小半個月前經曆了一次綁架案件。”父親說,“你有看新聞的習慣對吧,最近從千代田區到港區到神奈川縣都有殺人事件。”
小早川明美說:“我也覺得很奇怪,最近的殺人事件實在是太多,而且每次案件就跟在大海中投入一顆石頭一樣,沒有後續。”
“每次都說警方介入調查,卻也沒有後續跟蹤報道,不僅是電視上,報紙,網絡新聞,都沒有跟進。”
“你都查了?”不僅是威嚴的父親,慈愛的母親也很驚訝,雙親的瞳孔都微微睜大。
“當然咯。”被懷疑的小早川明美還有點不高興,“請不要小看我的觀察能力,的確,普通民眾是很容易被糊弄過去的,隻要媒體閉口不談,與他們切實生活無關,就很好有人會在乎類似事件,即使暫時記住了,很快也會忘記,但我的記憶力本來就好,更何況我未來也有進入政治界的誌願,如果現在就不關心民生的話,又怎麼說為民眾謀劃生活……”
“嘛,真、真是了不起的誌願。”
小早川明美打了個手勢,父母被她莊嚴的態度、精密的邏輯震懾到了,讓她接著說:“我猜測這次事件,被害的絕對不僅僅隻有普通人,英雄、警方、權貴家的人都被卷入,否則也做不到情報封鎖。”
“是的。”父母雙方不得不將小早川放在了相當的高度,將事情的來龍去脈一並告知。
“那樣的話,隱瞞隻是一時的下下法。”小早川說,“隨著殺人事件的增多,民眾會變得越來越惶恐,還有那些受害人的父母親人,假以時日他們一定會聚集起來到都內廳前抗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