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才說。”幼童的嗓音有點沙啞,他吞了幾口口水才接著說話,“你剛才說,我和誰一模一樣?”
“啊,那個。”
太宰治輕描淡寫說:“當然是我啊。”
……
“修治君。”
“什麼?”
“你剛才看的那本書。”太宰指指《完全**》,“有什麼想法嗎?”
[想法?]
“沒有太多。”津島修治一五一十說,“我隻是在想,這些自殺手法,作者真的一一證實過了嗎?絕大多數都是道聽途說或者扯出醫學的幌子,編造出來的吧?”
“大概。”成年人笑著說,“是很少有人在嘗試過後,還能活下去的。”
津島修治說:“那樣的話,已經是非人了吧。”
“哎?”
“因為他的生命力,完全不是人類應該有的。”
“怎麼會有人無法殺死自己?”他說,“人是很容易被殺死的,尤其是被自己。”
“?”
“你在笑嗎,焉島先生?”[還笑得很高興。]
“是啊。”太宰治說,“你能這麼想太好了。”
……
飛鳥警探打開便當盒。
以現代人的眼光來看,他是典型的居家好男人,三十上下就已在警局升遷,相貌周正,個性沉穩,還燒得一手好菜。飛鳥堅持每日帶便當上下班,這在全是單身漢的警局裡十分少見。
湛藍色的大餐盒放在桌上。
“佐佐木,在看什麼?”佐佐木是新來的警員,隸屬飛鳥的隊伍,後者是個好說話的上司,工作時與下屬間位階分明,休息時卻能打成一片。
“啊,也不是什麼大事。”佐佐木被叫破了,略有些不好意思,“隻是想看看前輩便當裡裝了什麼。”他是個老實人,“出了學生時代後好像就沒有看見過這種東西了,不,就算是高中時代我都是麵包夾炒麵那一派的,所以……”
[總而言之,就是很普通的好奇心作祟。]他有些羞恥得想,人的話,不應該對他人的**表現出過分的好奇,這是父親教導他的基本禮貌。
“原來是這種小事。”飛鳥的眉頭舒展,他甚至有點兒無奈,“想看就過來看吧,也不是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他哪裡想到,說完話,不僅是佐佐木,和時、草間、中村,還在辦公室的下屬竟然一窩蜂全湧過來了,他不得不嚷嚷說:“你們之前不是看過嗎?”
“就是因為看過所以還想再看啊。”還七嘴八舌議論起來。
“飛鳥前輩就是所謂的好男人吧?”
“難道前輩的學校真有家政課嗎?”
“我們學校就沒有。”
“好了好了。”他掀開蓋子,四顆腦袋爭前恐後向辦公桌擠。
“金平牛蒡、厚蛋燒、這是牛肉還是豬肉?”
“泡菜炒牛肉。”飛鳥說,“是昨天剩下來的晚飯。”
“了不起,實在是太了不起了。”佐佐木喃喃自語說,“這樣的飛鳥前輩都沒有女朋友,那我們……”
周圍的空氣凝固了一瞬,剩下三人猛地抬頭以驚恐的眼神看佐佐木。
“沒有女朋友跟會不會做菜沒關係吧。”飛鳥洗好筷子,又拿了本書,他準備把便當盒合上帶出去吃飯,辦公室是封閉的,如果在裡麵吃會給其他人造成困擾,“重點是工作。”他說了句實話,“這年頭很少有人願意跟軍警結婚。”
其他人都沉默了。
高薪水、高死亡率,這世界一點都不和平,有犯罪者更有戰爭,異能者沒有多到滿天飛,但他們中的效用堪比核武器。
一枚核彈頭下去,一座城市就會灰飛煙滅,廣島長崎便是如此,但一名強力異能者,也能造成相同的局麵,而且他有智慧會思考,行走的核彈頭比普通武器恐怖多了。
軍警天天麵對這些人,更何況他們隸屬刑事案件科,比其他人工作要更艱難些。
飛鳥出門時拿了本《畫圖百鬼夜行》,是鳥山石燕的第一係列作品,現代除了妖怪愛好者與民俗學家,少有人看,佐佐木看到了書名錄還是不了解,等他出門後問他人:“前輩喜歡民俗學?”
“不。”草間說,“他隻看跟案件有關的書。”
佐佐木哈了一聲:“我們的案件涉及到妖怪了嗎?”
“保不準。”說話的還是草間,他聳肩回複說,“這世界上都有異能力了,有妖怪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你彆聽他胡說八道。”中村看不下去了,“妖怪有沒有存不存在不清楚,但前輩應該是在處理一宗無頭懸案,我前兩天看他把幾年前的卷宗翻出來了。”
他們司存了太多的的無頭懸案,許多就是近兩年的,找到了作案凶手,卻因為缺少關鍵證據而無法抓人,又或者推斷出了手法,找不到人,還有乾脆一頭霧水的。
飛鳥乾這行快十年了,習慣成自然,經驗變多後就生成股說不清道不明的直覺,他想眾多懸案背後有名幕後黑手,他還是很有情調的人,喜歡做古老的比喻。
“你可以去看古書。”三個月前,他與一少年共同辦案,隻知道少年姓綾辻,對方聽他說了幾個案子,給出建議,“還有妖怪書。”
“什麼?”飛鳥沒摸清其中的聯係。
“我是說。”少年也沒歎氣,他戴了副茶色的細框墨鏡,腦袋上扣著不合時宜的獵帽,“如果說真有幕後黑手的話,他一定是個古典文學的愛好者,而且很喜歡非自然的東西,”他說,“你看,像是把手臂砍下放入鐵箱,不是渡邊綱對茨木童子做的事嗎,更不要說是什麼懷孕二十個月的女子,病院裡消失的孩童之類。”他講,“那家夥是神秘愛好者啊。”
“看多點古書,說不定就明白他的邏輯了。”
飛鳥不知怎麼的,覺得少年偵探說得有點對,再加上他在上回的案件中大放異彩,就聽了對方的話,看了三個月古書下來,思維邏輯沒有理清楚,卻將一些手法與古書中的奇詭事件對上了,起碼了解為什麼死者會被擺出肢體扭曲的模樣。
警署前有座城市公園,是對所有人開放的,飛鳥先花了一些時間把午飯吃完,自己做的食物沒什麼好吃不好吃,最多不過果腹,隨後他就看著手下的書本,若有所思起來。
他想到才翻出來的卷宗,上頭部門電話通知,又把封存已久的卷宗拿出來查看,他記得這案件,死者是警校的學弟,全名是藤原清水,他們那一屆習慣把人稱為“藤水”。
藤水的屍體是從東京灣的支流中撈起來的,潮汐推著屍體到岸邊,腫脹的浮屍嚇壞夜間在河水邊散步的人,他也到現場考察過,那些宛若鋼絲線勒入肉、體的痕跡讓每個看過的人都毛骨悚然。
幾乎衝著屍體上的傷,就可判斷為報複謀殺,沒有深仇大恨,怎麼會死成這副慘狀。
[前天夜裡不知怎麼回事,又夢到了藤水。]飛鳥想,他跟這學弟不是很熟悉,在校園裡不過是會打招呼的點頭之交,入職後因工作原因吃過兩頓飯,然後就沒了。
夢裡發生了件小事,是不是在現實中發生的已記不真切了,但夢中的情景卻曆曆在目,藤水也看了他的便當盒,當時正好有“金平牛蒡”這道菜。
他露出了懷念的神情說:“哎呀,好久見過金平牛蒡了。”他說,“這是我妻子擅長做的菜。”
不知怎麼的,夢中藤水的表情很奇怪,但究竟怎麼怪,他也說不清。
“請問,是飛鳥警探嗎?”一聲呼喚將他從夢中拽出來,青年站在他身前,他身邊又有個孩子,二者麵容肖似,卻又精美得不像尋常人類。
尤其是眼睛,本不該是人應有的眼神。
“是的。”他愣愣地回應了,卻不有捏緊手下的《畫圖百鬼夜行。
[我在豔陽天裡,遇見了妖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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