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顯。
危險並沒有結束。
“安安小姐最近精神狀態不太好,需要充分休息。短時間欣賞一下您的藏品還可以,隻是這樣怕也沒有太多精力去和您交流往事。”
遊無肆的語氣非常認真,表情也很是嚴肅。
邊說邊抬手推了一下金絲邊眼鏡,眼眸微垂的他瞧起來十分斯文,並且多了幾分搞研究的學術氣質。
眼看著玩具熊仍然不死心,又抬步走來,遊無肆繼續開口說道:“等安安小姐休息充分了,您還有很多時間可以跟她溝通,現在,我想您也許需要先招待招待被冷落許久的客人,大家可是等著鑒賞您的黑珍珠。”
“是啊,我們都等你很久了。”
江左突然開口,托長年上手術台開腔破腹的福,現在就算是對著頭披著人皮的玩具熊,語氣雖然有些僵硬,但也還算正常。
他沒有忘記自己抽到‘老朋友’的身份牌,繼續硬著頭皮說道:“安安這個年紀有點小叛逆也是正常的,你不是一直念著黑珍珠嗎?還不趕緊讓我們開開眼。”
身為醫生的左江也算是經曆過不少充滿戲劇性的生離死彆,心腸其實算不得多柔軟,但在這種詭異的遊戲裡,還是覺得能搭把手就搭把手。
誰知道下一個倒黴的會不會是自己。
再說了,他覺得這對夫妻玩家還是有點東西的,既能掏人皮熊的棉花,又能跟人皮熊無礙交流,甚至到現在還活著並且四肢健全,可不就是本事嗎?
聽到這話的大玩具熊停下腳步,他看向江左,沉思片刻,連連點頭說道:“老莊說得對,再耽擱下去天都要黑了。來來,都跟我來二樓的書房吧。這黑珍珠品相極好,保準你們都是頭一回見……”
它邊說邊抬步往電梯走去。
像是想到什麼,停下腳步,看向坐在輪椅上的薑時時,道:“安安不喜歡人多,許醫生你帶著安安坐電梯,我們走樓梯就好了。”
語氣裡滿是關切之情。
如果那雙玻璃眼珠子沒有發紅,說服力肯定更強。
遊無肆微微一笑。
他攔腰抱起正撓著衣擺玩得起勁的薑時時,淡淡說道:“先生您可能不清楚,安安小姐最近失眠多夢,患上了輕微的幽閉恐懼症,我帶她上樓就好。隻不過這輪椅,您能不能來抬一下。”
……
這理直氣壯的請求不僅讓玩具熊沉默,也令玩家們無言。
“許醫生,我來就好。”文晴雪快步走到輪椅旁,她也不懂怎麼收起輪椅,直接扛起來,同時說道:“這原本就是我這個保姆的工作,不用去麻煩先生的。”
她實在看不下去新人的騷操作。
生怕自己成為黑珍珠副本裡連劇情都沒開啟就全滅的玩家之一,要知道NPC可是存在黑化值的,曾經就有那麼個副本,因為NPC黑化,把所有玩家都肢解了。
“天快黑了,看這樣子,怕不是要留在表哥這裡吃晚飯。”林浩廣也清楚NPC有黑化值,不得不開口將大玩具熊的注意力拉過來。
大玩具熊笑著把目光轉到林浩廣身上,笑著說道:“那就一起在這吃個晚餐再回去,我新雇的這個保姆做菜的手藝還是很不錯的。”
它笑著走到林祁月身旁,伸手環上對方的腰。
這可把林祁月嚇壞了,原本就塗著薄薄一層粉底的臉瞬間煞白煞白的,求救的視線直直投向易江南。
要是大玩具熊不久前沒有顯露出人皮,她也許還沒有這麼慌。
可要在看過那一層人皮後還要裝作若無其事,那就真的太為難人了!更何況她的膽子真不大!
林浩廣瞥了眼沒出息的新人,清楚十個人對於九天九夜意義,便繼續朝大玩具熊說道:“那確實得好好嘗嘗。對了,表哥先跟我們說說那顆黑珍珠吧?”
“說到您那顆黑珍珠,我似乎見過一些圖片流傳出來,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手機裡好像還存著幾張……”
易江南邊說,邊拿出自己的手機翻找起圖片。
餘光瞥見大玩具熊果真同猜想的那樣鬆開林祁月朝自己走來。
等玩具熊走到身邊,他才收起手機,繼續開口:“好像沒保存,還是先去看看您的藏品吧,網上似是而非的東西太多,眼見方才為實。”
為了讓大玩具熊能離林祁月遠一些,他費勁心思跟玩具熊交流,甚至用文言文編了個古時候南海采珠人的故事。
幸好師父的小破道觀裡有不少古籍,不然還真沒辦法編出這麼拗口的東西,為了豐富神秘色彩,他還把什麼鮫人龍女都給加上去,極力抬高黑珍珠的身價。
也許是他忽悠得仔細,大玩具熊聽得也認真。
這段去往書房的路也算是有驚無險。
多虧了易江南的采珠人故事,跟在大玩具熊身邊的玩家都被忽視了個徹底。
走在最後的遊無肆就沒有其他人那麼輕鬆。
他伸腿勾住走廊裡差點被薑時時差點打碎的第四個人骨大花瓶,視線穿過那緊緊扒拉在他臉上的小爪子,垂眸看著懷中如活魚入鍋般掙紮的小僵屍。
開始思考,要不要把小妻子調皮的爪都綁起來。
其實,玩具熊說得也沒錯,不乖就該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