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時怎麼了?”
遊無肆看到薑時時小嘴一動一動的模樣,眉頭微皺,伸手輕輕摸上小妻子的腦袋,在心裡微微歎口氣。
書讀多了果然明理。
但有些時候,清楚越多就離無憂無慮的日子越遠。
聽到熟悉的聲音。
薑時時連忙抬起爪子,碰了一下又一下自己那沒有任何聲音的嘴巴。
見壞哥哥彎腰過來,又轉把爪子移到壞哥哥不久前還在說話的唇上,好奇的摸來摸去。
還不忘繼續努力張嘴,用不熟練的動作做出奇奇怪怪的口型。
遊無肆繼續撫摸著小妻子的腦袋,這次他沒有按下作亂的爪子,任由薑時時蹭來摸去。
先是捏起薑時時的下巴,再次檢查起聲帶。
確認並沒有被鮫人血修複完全,這才輕聲安撫道:“時時沒有什麼不同,隻是生了病,等病好了,就能像哥哥一樣。”
不管是說話,還是彆的什麼。
所有失去的力量最終都會回到小家夥身上。
聽到這話的薑時時眨了眨眼睛。
生病這個詞已經在不久前反反複複學過,按照學習課程中對生病的描述,大概就像之前的小人類安安那樣,每天都要吃藥,還一直坐在輪椅上。
……
他迷茫的將眼睛微微睜大。
迅速垂下腦袋,愣愣看著自己坐了許久許久的鐵疙瘩。
好像,他真的生病了呀!
但是為什麼不像小人類安安一樣要吃藥呢?
薑時時有些好奇藥是不是跟小番茄小葡萄那樣好吃,正想得入神,一顆小葡萄就抵在了唇上。
他抬起頭。
看向笑吟吟的壞哥哥。
張口就把葡萄連帶著壞哥哥的指尖一起啃了進去,甜的!
“時時今天學得很認真,獎勵時時親手種下小葡萄,好不好?”
遊無肆不得不按住小妻子那再三戳著自己嘴巴甚至就要戳進鼻孔裡的爪子,見嚴天宇已經走去跟外麵的老員工搭話,便推著薑時時走到小飯堂外的一顆槐樹下。
從換裝程序裡調出花鏟跟小花桶。
再順手拿起骨乾頂在腦袋上半截塑料瓶,塞進小妻子手裡。
做完這些,他便蹲在薑時時的輪椅旁,專心的用鏟子挖起樹下的泥土,時不時還抬頭問小妻子,這塊土行不行。
薑時時已經在學習設備上仔仔細細聽過怎麼種花種草種果子的視頻,彆的課程他沒怎麼認真,但是這個短暫得隻有零星幾句話的種植技術,他連眼睛都沒眨一下,專注得不行。
見壞哥哥拿著鏟子,伸出爪子這邊指指又那邊點點。
眼睛亮閃閃的,早就把什麼說話不說話還有生病不生病的事情全都拋在腦後,滿心滿眼都隻剩下壞哥哥手上漸漸裝滿泥土的小桶。
很快,那個滿是泥土的桶就到了薑時時麵前。
“時時把小花盆裝滿,好不好?”
遊無肆把花鏟遞給薑時時,裝滿泥土的塑料桶則是讓骨乾提著,等濕紙巾擦乾淨手後,才拿出一顆小葡萄。
掰成兩半。
把裡麵的小小顆還稍微有些軟的葡萄籽挑出來,剩下的兩半果肉也沒浪費,送去了挖土挖得正開心的薑時時嘴裡。
等嚴天宇從那些老員工身上套完話回來,看到的就是遊無肆握著薑時時的手,溫柔教導著該怎麼種果子的畫麵。
……
他,還是回得太早了,應該再跟大哥大姐們嘮上兩句的。
沒過多久,周圍的老員工們陸陸續續拖著腳步往廠子裡走去,槐樹下的薑時時也在遊無肆幫助下,順利種下小葡萄。
薑時時乖乖巧巧伸出玩臟了的爪子給壞哥哥擦拭,視線則是緊緊盯著立在學習設備屏幕上滿是泥土的透明花瓶,眼睛亮閃閃的,比夜空中的萬千星子還要璀璨。
等爪爪都乾乾淨淨。
他抬起頭,學著視頻裡表示高興的動作,歪了歪腦袋,朝著壞哥哥抿唇輕輕笑了笑。
遊無肆看到小僵屍那微微彎起的唇角,愣了片刻。
還真是…可愛極了。
伸手在薑時時那難得有笑容的唇角碰了碰,他什麼也沒說,隻是同樣跟著勾起了嘴角。
遠處烈日下,剛往前走兩步的嚴天宇再次停下腳步。
十分有眼色的他腳步直接挪了個方向,打算去屋簷下避避日頭,他可不想試圖與太陽肩並肩,比誰的光芒最亮。
電子廠裡的老土歌聲終於停下。
嚴天宇看到遊無肆已經推著薑時時往工廠走去,連忙快步跟上,到了遊無肆身旁,就開始說起從老員工身上套的話。
時間短,相互詢問也無非就是工資方麵的問題。
不管是老員工對他們,還是他們對老員工,在薪資上都同樣懷著好奇。
其實要說差彆也不算很大。
不過是老員工底薪為兩千三,比玩家們的一千八多了五百左右,並且廠裡還給長約的員工買了五險。
其他在計件方麵,與玩家沒有任何不同,錯件漏件也都要扣錢。
聽起來待遇似乎還可以,但這是在員工每天工作八個小時的情況下,而廠裡的員工平均工作時間幾乎都超過了十二個小時。
甚至在嚴天宇詢問的情況下,老員工還會在每天工作時長與月底到手薪水方麵進行攀比。
仿佛隻要拿到更多的錢,就是他們賺了。
渾然不覺得加班有什麼問題,甚至周末的時間都會繼續去車間工作。
“卷,真的太卷了。”
回到車間的嚴天宇搖頭感慨著,見玩家們已經重新開始投入新一輪的工作,都沒打算好好享受中午兩個小時的休息。
連忙坐回自己的工位上,開始新一輪的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