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無肆見薑時時的腦袋轉來轉去,精致小臉上滿滿都是警惕,冰冰涼涼的耳朵不經意間在他鼻尖蹭來蹭去,可愛得緊。
他輕輕笑了笑。
抬頭看向正前方,視線穿過副本,再越過鋪天蓋地彈幕所組成的虛擬數據,幽幽歎息道:“是一個大壞蛋。”
將生活攪合得亂七八糟的一顆…壞蛋。
薑時時已經學過什麼東西是蛋,聽到壞哥哥的話,便非常努力的在周圍尋找起壞的蛋,可惡!
居然想要他的牙牙跟爪爪!
實在是太討厭了!
遊無肆饒有興致的欣賞許久小妻子轉悠著腦袋,直到對方戳小美人魚尾巴的動作都加快幾分,明顯有些煩躁,才伸手輕輕捏住那小巧的下巴。
笑著說道:“不用找了,壞蛋隻是個形容詞,並不是真的蛋。這也不是什麼好的詞語,時時沒必要記在心上。”
找了好久蛋的薑時時猛地轉過頭,意識到不對勁,狠狠瞪向遊無肆,張嘴就撲向對方的臉頰。
沒撲上!直接咬了個空!
不高興的他直接換了個方向,一口就咬在壞哥哥的手腕上,磨著尖尖牙齒,他突然間就明白了!
壞哥哥也是個壞蛋!還是很大的那種壞蛋!
一旁的嚴天宇非常儘責的當著燈泡,沒得到回複也不覺得有些什麼,見大佬們開始玩起夫妻間的小情趣,還連忙背過身,自覺做個存在感不強的透明背景板。
視線隨意在隻有玩家身影的電子廠裡隨意遊走。
很快,他就發現……
前幾天站在槐樹下都能看到荒草叢生且格外破舊的宿舍樓。
可今天,宿舍樓前那些差不多半人高的野草居然沒了!清理得乾乾淨淨不說,人工的痕跡還非常明顯,就連地都像是被翻了一遍。
趁著電子廠裡回蕩的老土歌聲還沒結束,也沒到路燈開啟的時間,嚴天宇使勁揉揉眼睛後,死死的記住了宿舍樓的異樣。
又趕忙朝著其他地方看去。
可惜瞧了老半天,其他建築依舊是那麼的嶄新,隻有離得最遠且與每個建築都隔著好大距離的宿舍樓給人陳舊老破的感覺。
嚴天宇見身後的遊無肆已經哄好薑時時,便連忙轉身,殷勤朝著大佬說道:“肆哥,您看宿舍樓那邊,之前的荒草都不見了!”
聽到這話,遊無肆抬眸朝宿舍樓看去。
他沒有正麵應答嚴天宇的話,而是笑著開口道:“你覺得那些草是真的還是假的?”
嚴天宇也經曆了不少的副本,一聽遊無肆這麼說,頓時就覺得背後發涼。
他在這槐樹下看到的草究竟是真的還是假的?
如果草是真的,那老舊且破還無人居住的宿舍就是真的。既然如此,他們現在所在的宿舍又是什麼?
如果看到的草是假的,那周圍消失的員工又是什麼意思?為什麼隻有老板一家人能看得到?還有過於嶄新的工廠……
到底什麼才是真,又什麼才是假?
沒等他想出個頭緒,電子廠裡明亮得如同半個小太陽似的路燈齊刷刷猛地打開。
直將所有角落都照的亮堂堂。
也包括槐樹下,原先被黑暗樹影所籠罩的三人。
“打工的時間還很長,足夠你再好好想想。”
相對於授人以魚,遊無肆更喜歡授人以漁,畢竟就現在的無儘來說,能遇上這麼個腦回路正常三觀也暫時還在的玩家,也已經是不太容易了。
雖然小胖執著於抱大腿。
可誰知道會不會有那麼一天,突然就想當被彆人抱的大腿呢?
嚴天宇憑借多年小弟的眼色,瞬間領悟到遊無肆的意思,說實話,心裡還挺感動的。
靠山山倒的道理他其實也明白。
隻是技能如此,大多輔助技能也都圍繞著這個,最重要的是,他還有個與此相關的秘密。
即便如此,也不耽誤他感激大佬的提點。
連連開口說道:“誒,好的肆哥,我一定仔細想想!”
遊無肆笑了笑,沒再多說,見小妻子正捧著學習設備玩遊戲玩得入迷,便推著人往工廠走去。
夜色漸濃。
總有員工堅持在崗位上奮鬥,電子廠的機器依舊在運轉著,二十四小時從未停歇。
很快,遊無肆就回到了工位上,先是瞥了眼死死盯著這個方向的攝像頭,這才從哄著小妻子把遊戲給關了。
也不在意虎口上增多的兩個顯眼牙印。
他直接循環打開小學四年級的課程,把學習設備架在木板的角落,遞了塊上個副本裡剩下的小餅乾給薑時時,便示意骨乾帶著新幫手工作。
被關掉遊戲的薑時時很不開心,看著壞哥哥遞來的小餅乾,直接彆過腦袋,當做沒看到。
他才不是一塊小餅乾就能哄好的!
沒過多久。
薑時時一手抓著一塊壓縮餅乾,嘴裡還有顆葡萄,安安靜靜的看起教學視頻來。
在學習的開始,他還是很快樂的。
直到…看見有個叫做小明的人邊往遊泳池裡加水又邊在遊泳池底部放水,就這麼又加又放一分鐘三十二秒,就要他算出到底遊泳池裡的水還剩下多少,右手上啃到最後半口的小餅乾都差點嚇掉了。
這是什麼奇怪人類?
為什麼要做這麼為難他的事情?
“時時乖,算出這個,哥哥再獎勵你一顆小葡萄。”
遊無肆將視頻暫停,看到視頻上所有數據都清晰無比,便塞了一根車間裡的記號筆到小妻子吃完餅乾的右手。
想了想,又從換裝程序中拿出一遝漂亮本子,放到薑時時麵前。
……
薑時時可憐兮兮的轉頭看向壞哥哥,見對方臉上滿是期待與鼓勵的溫柔笑容,小爪子微微顫抖。
他呆呆握著筆許久。
最後還是禁受不住小葡萄的誘惑,抓著那隻筆,在有著橫線與可愛向日葵花朵的紙上,歪歪扭扭的劃過來劃過去。
一個不小心。
筆就脫出了爪子!
以薑時時的反應是可以把那隻筆給抓回來的,但是他實在不想給討厭的人類小明算水池裡的水,就任由筆飛過木製擋板。
“啊!”隔壁工作正認真的嚴天宇隻覺得腦袋一疼,連忙停下手中的活,高聲說道:“誰偷襲我!”
他定眼看去。
隻見那件‘武器’正躺在傳送帶上,就要順著貨件穿過擋板。
連忙拿起來,才發現竟然是隻記號筆!
究竟是哪個玩家如此險惡,為了阻止他專心工作,居然用記號筆來偷襲!
要知道他離倒數就差那麼一點點呢!
嚴天宇拿著筆站起身,正想繞著車間轉兩圈,抓出罪魁禍首。
剛往後退半步,就對上隔壁大佬夫婦的兩道視線。
拿著筆的他後知後覺掃向畫著幾道歪扭痕跡的本子,瞬間把笑容掛上臉,語氣和緩道:“原來是時時姐在畫畫啊!廠裡的筆質量不太好,會脫手也是正常。”
說完,就把記號筆給輕輕放到二人工位的桌子上。
“很抱歉打擾到你,時時也不是故意的。”
遊無肆見小妻子已經淡定的啃起了另一隻爪子上的壓縮餅乾,便看向正指揮著黃馬甲工作的晴天娃娃,說道:“骨乾,麻煩你了,把小胖今晚的工作完成一下吧。”
晴天娃娃已經偷閒了整天,聽到老板的吩咐,非常主動的迅速飄向了隔壁。
它雖然有了個手下。
但為了穩固老板心中骨乾員工的位置,也積極起著自己。
可不能被那小黃旗給比下去,不然,按照老板奇怪的性格,恐怕很快就會出現第二個骨乾來取代它了!
“沒關係沒關係!要說,這可是我占了便宜呢!這不,終於可以釋放雙手休息休息了!”
嚴天宇笑得那個叫做蕩漾。
這種被‘偷襲’的好事,就是再多來幾次都行啊!羨慕這麼久,他也是有鬼怪幫忙工作的人了……
想到這,便帶著燦爛的笑容,體貼說道:“肆哥您繼續,繼續,我先回工位!就不打擾你跟時時姐畫畫了!”
薑時時哢嚓哢嚓啃著小餅乾,看到嚴天宇來得快離開得快就連說話都快,眨了眨眼睛,沒怎麼去在意。
直到……
對上壞哥哥那明明在笑但總覺得帶有很多壞心思的視線。
他乖乖把最後一口餅乾塞嘴裡,邊用尖尖牙齒慢慢磨著小餅乾,邊伸出兩隻爪爪,遞到壞哥哥的麵前。
臟臟了!要擦乾淨!
“是我不對。”
遊無肆輕輕歎了口氣,他從桌麵上抽出濕紙巾,仔細給小妻子擦起爪子。
等兩隻爪爪都已經重新恢複乾淨。
他才抬頭看向小妻子,開口說道:“時時學了這麼久,哥哥都沒記起要教你握筆寫字,是我的錯。”
薑時時見遊無肆開始道歉,也沒太聽清楚說的是什麼,直接重重點起了腦袋。
沒錯,就是壞哥哥的錯!
非要他算什麼遊泳池裡的水,那都是可惡又討厭的人類小明乾的事情,跟他有什麼關係!
看到薑時時那點個不停的小腦袋,遊無肆無奈笑了笑,伸手先是托住那小巧的下巴,這才從換裝程序裡拿出幾支鉛筆。
本還想找個有著田子格的本子。
但搜索許久,也隻找到字帖,並沒有完全空白的田字格本子。
由此可見小係統安裝的換裝程序也並不是無所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