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天宇還想再問,可道具的使用失效已經到了,他正琢磨著鎮民口中的‘鎖起來’是個什麼意思,卻發現原本應該在道具附加效果下沉沉睡去的鎮民漸漸清醒過來。
匆忙之下,各種助眠麻醉的道具使勁往對方身上丟去。
眼看著鎮民即便渾渾噩噩都在努力撐開眼皮,他隻好把道具卡裡抽出來效果充滿隨機性的過期蒙汗藥也接連給NPC灌下整整三大包。
這下鎮民確實是睜不開眼了,可個人係統的技能展示欄上卻明明白白的顯示著三分鐘後清醒。
嚴天宇也搞不清楚是不是因為自己使用道具太多太雜,而導致鎮民身上出現了抵抗力,為了能在對方徹底清醒後做出個合理解釋。
他隻好把對方的衣服都胡亂撥動些許。
再脫掉自己的上衣,做出穿起褲子的姿勢,掐準時間,就等著鎮民醒來。
然後……
他就被打了!
嚴天宇原本還懷疑鎮民是不是還殘留著記憶,發現他詢問關於祖婆的事情,但對方臉黑是黑,打也歸打,半個字都沒提彆的。
隻是把他趕去了院子裡。
連句話都沒說,直接轉身關上房門。
要多無情有多無情,院裡除了石桌石板外就剩下個竹藤椅子,也得虧晚上沒下雨,這才在竹椅上挨了一個晚上。
本以為這樣就算結束。
誰知道天還沒亮呢!起床的鎮民看到嚴天宇還躺在院子裡睡覺,也不知道都自個想了些什麼,臉色難看極了。
又是赤手空拳一陣暴打。
不僅把人趕出家門,還上下打量著嚴天宇,最後呸了一聲。
“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啊!明明我之前特地設置過道具的幻境絕對是人間美夢,打就算了,怎麼還打兩頓呢!”
嚴天宇邊說,邊接過遊無肆遞來的上下整套還帶手表配飾的新衣服,委屈頓時少了兩分,
畢竟還套得了個驚天動地大消息,仔細想想,挨打罷了,算不得什麼大問題。就是有些心疼他付出的多個道具,零零散散加起來可要好多好多積分呢!
也不知道這場副本結束,能不能回個本。
賞卿雲用扇子遮住半張臉,意味深長說道:“小胖啊!就兩分鐘不到的時間你還要什麼美夢呢?聽姐的,整點普通就好了。”
這美夢與後麵的現實一對比……
未免落差實在太大,人家姑娘會生氣,也是正常的事情。
更彆提還多種道具輪番使用,也不知道可憐的NPC到底都在‘夢’裡經曆了些什麼,瞧這嚴天宇的下場,大抵也不會出現什麼好場麵。
嚴天宇掃了一圈客棧大廳,見所有玩家都在,這才快笑著說道:“哎,雲姐說得也有道理,我先去換個衣服!對了,早飯記得留我一份!”
他可不是聖父,這次分享線索隻不過是因為副本屬性評估有變,暗示其他玩家不要草率行事。
這麼多玩家進進出出都沒有發現糸氏鎮為靈異副本,要不是副本各種線索藏得隱晦不到特定時候無法觸發,就是副本中擁有特殊能力的BOSS自主意識極高。
不管是哪種情況,都意味著這次的副本不會像之前那樣容易《小僵屍[無限]》,牢記網址:m.1.混過去。
而現在無儘中大多數的靈異副本都極容易出現鬼怪無差彆攻擊,不到萬不得已,誰都不想剩下的時間全都在沒日沒夜的逃亡中度過。
鎮民說是說了祖婆有超出人類的力量。
可也沒說有沒有其他存在同樣擁有這樣的能力。
糸氏鎮差不多幾百個續族人,可沒誰能保證裡頭真的都是人。
反正嚴天宇就覺得整個鎮子都古裡古怪的。
要知道糸氏鎮的建築著實稱得上是大氣恢弘,就連他去過的幾個鎮民家裡,那些古樸且充滿著歲月氣息的家具可全都是實木打造,技藝精湛得仿佛誤入什麼百年老宅。
更彆提各種小擺件,他這個京都小二代都大開眼界。
而這樣的地方,居然隻是個鎮子,還地處偏僻!祖上要是真的隻靠剪紙發財,那肯定是搞不來這樣的規模。
既然副本存在靈異元素,以這些續族人對剪紙藝術的推崇來看,指不定族人裡還摻著不少的紙紮人呢!
在嚴天宇這種沒有什麼藝術細胞的人眼裡,糸氏鎮的剪紙藝術和紙紮藝術區彆也就是沒有那麼的陰間。
剪紙和紙紮,怎麼說都帶著個紙字,再和人沾上關係就變得分外邪乎。
這要真是紙人,可不就沒辦法生育後代了嘛!
他覺得他的猜測還是很合理的,就是沒啥科學依據,也沒什麼證據。
嚴天宇思考著的東西,其他玩家也都想到了,副本時間還沒過半,他們不打算太早去驗證,免得打草驚蛇。
現階段,最主要的還是完成節目的錄製與拍攝。
再收集更多的副本線索,儘可能去參與進更多的劇情裡,就像昨晚的被人販子綁來的NPC,從幾十個鎮民巡邏嚴守的情況來看,肯定屬於副本大劇情的一部分。
隻有薑時時是聽得迷迷糊糊,漂亮的雙眼裡滿是疑惑。
他入世時間短,閱曆少,漫長的一生與之相伴的隻有無邊無際的黑暗,就算兩個多月的時間裡在遊無肆身邊學了許多許多的東西,也還是跟不上正常人的想法。
但也不妨礙他認真去思考。
很快,就得出了結論,那位叫做祖婆的老人類和他們一樣,擁有著特殊的能力!
至於那些把祖婆鎖起來的續族人,都做了虧心事!昨天晚上那些人類就是續族人綁起來的,學習視頻上說了,拐賣可都是犯法的事情!明知故犯,罪加一等!
又壞又笨,還不願意去承認自己犯下的惡行!
想到這,薑時時從係統背包裡掏出了自己的發光武器,紅色電鋸!
在嗡嗡響動的電鋸聲裡,學著小動物揮劍的姿勢,板著一張小臉,嚴肅的左右揮動著!
他,要替天行道,教訓這些大壞蛋!
聽到動靜的玩家紛紛朝著薑時時看去,就連已經走到一半樓梯的嚴天宇也在刺耳的電鋸聲下疑惑的轉過頭。
“時時,不可以在沒有危險的時候玩這麼危險的東西哦!”
遊無肆按住薑時時握著電鋸的爪子,見小妻子歪著腦袋盯向自己,繼續在嘈雜的噪音下溫柔解釋道:“如果隻想著用暴力,那我們和壞人也沒什麼不同,要學會動腦筋,講道理。”
當然,也沒誰規定他們不能做壞人。
準確來說,僵屍和喪屍甚至已經不屬於人類這個範疇。
“你看小貓小兔他們是不是都很講道理?從來都不會輕易將刀劍對向彆人,就算是遇到壞人,也都不會不分青紅皂白就動手。”
遊無肆看到薑時時已經讚同的點著腦袋,並且把武器收起,他這才笑著繼續開口繼續說道:“當然,要是有想不開的笨壞蛋想對時時出手,也千萬不要留給對方狡辯的時間。”
薑時時眨了眨眼睛,雖然壞哥哥說的話有些繞,但聰明的他還是都聽明白了!
欺負彆人的壞蛋,可以等壞蛋辯解。
但要是有笨壞蛋來欺負他,不管說些什麼都全是狡辯,可以直接拿出武器,左一刀右一刀!再伸出爪子……
遊無肆看到小僵屍伸出的小爪子,笑著開口提醒道:“時時彆忘了,要借刀殺壞蛋才不會弄臟爪爪。”
……
玩家們就這麼靜靜的注視著遊無肆用最溫柔的話語說起雙標又暴力的話語。
又見眸光澄清無邪的薑時時歪著頭聽得認真。
隻覺得這兩玩家也真是絕配,教的能教,聽的也會聽。
簡單吃完早餐,眾人繼續起節目拍攝的最後階段。
在半桶水的玩家們看來,該拍的東西都拍得差不多,仔細挑選之前的鏡頭再挑出不過關的重拍,也已經足夠了。
倒是遊無肆認為還差了點什麼,特地邀請續儀來為他們在鏡頭中解釋起續族人的剪紙文化。
續儀一開始堅決不同意,還是遊無肆當場靈活搗鼓了幾個超出剪紙範疇的紙紮品,並且聲稱兩種文化大同小異,有借鑒學習之處。
對方這才不情不願的同意了。
眼睛還黏在紙紮品上,如同X射線般掃描分析著。
節目錄製選擇的是續儀家門前,和他們前幾天來拍攝的時候不同,這裡或懸掛或粘貼窗戶的剪紙全都更換成更加嶄新的作品。
對著攝影機的續儀表情很不自然。
像是不習慣這種鏡頭的記錄,視線漂浮在好幾個玩家之間。
最後還是遊無肆走到攝影機旁,代替嚴天宇這個不出鏡的主持人角色,邊示意操控著攝影機的幾個玩家進行多分鏡錄製,邊開口和續儀交談起來。
因為之前已經和續儀溝通過錄製的事情。
一問一答間,倒也還算融洽。
先是說了鎮子上的大概位置,又到鎮上有多少人,著重說起的當然是剪紙這項流傳多年的技藝絕活。
在續儀口中,先祖名為續知白。
原跟隨著主家做事,但後來主家出了意外,又沒留下後人,便帶著大筆的錢財與不大值錢的舊物來到了深山之中…守墓。
主家在世的時候極愛紙活。
恰好續知白就有一手精湛的手藝,並且在主家逝去後苦練多年,日日都換上新剪紙。
續族一代一代的流傳下來,為儘先祖的這份情誼,剪紙絕活也跟隨這每個續族人的一生。
這是個主仆情深的故事。
續儀說得並不多,但短短幾句話,卻都比其他玩家要打聽得都要全。
畢竟,到目前為止,他們裡頭可沒有人知道續族先祖的名字,更不知道還有這麼一段主家的往事。
除了續儀外,鎮民似乎在這方麵都特彆固執,詢問得再多,也隻知道續族先祖是一位剪紙手藝超絕的女性。
即便是續儀也都沒有在這方麵多費口舌。
轉而提起鎮上的剪紙來,每家每戶,都說得清清楚楚,還笑著表示隻要族人換上了新的剪紙,都會挑選最出色的送到宗祠裡。
“大家通常每隔七天就會換一輪新剪紙,有些平時手癢停不下來的,像我一樣,就會隔三天換一次。”
續儀說得有些口乾。
等把自己家門前各式各樣的剪紙介紹完後,就迫不及待的抱著遊無肆紮出的那幾個紙紮進屋裡研究。
可以明顯看出,他是真的愛極了這項手藝。
得到新消息的眾人檢查完所有的鏡頭,確定整個鎮子可以拍的東西幾乎全都清清楚楚的錄製了一遍,又把錄製下來的影像都各自試用起不同的方式備份。
這才將設備全交給了遊無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