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一提的是,續氏姐妹的合墓碑文上存在著修改的痕跡。
即便續族人刻墓碑的工藝超絕,修補的痕跡也加以變動,在玩家的道具下,也還是看到墓碑被修補之下的字跡。
石碑續氏之下的最正中,分明是一個刻到隻剩最後那點的‘雲’字。
再仔細觀察。
還能發現現在被修補後的墓碑上,雲字分外的深,多多少少刻下碑文的人都帶著些私人情緒在裡頭。
玩家們注意到續儀正皺著眉頭朝這邊看過來,也不久留,用各自的手段做下記錄與標記後,繼續在這規模龐大的墓碑群裡走動起來。
到了往裡第一圈的時候。
他們便發現有僅有兩座離得有些遠的碑文是空白的。
遊無肆正好走到這空白碑文前,見續儀正好走過來,並且把落在石板上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吹來的枯葉掃開。
便說道:“這是續小姐雙親的位置嗎?”
續儀點了點頭。
隻要不是做出什麼過分的事情,他還是願意回答的,更何況,這也是對方自己猜出來的。
得到答複的遊無肆轉頭朝著外圈的兩座合墓看去,雖然沒有開口問些什麼,卻用動作告訴了續儀自己的困惑。
他又做出猶豫的模樣。
“阿雲姐和阿蘇姐是例外,雙生子在族譜上不分先後,也可以看做是一體。”
續儀說到這,臉上有些藏不住的疲憊與難過。
像是藏了太久太久的心事終於有可以發泄的途徑般。
他輕聲歎息道:“雲姐的孩子們,太小了,實在是太小了,族裡這些年一直沒有新生兒,也沒有擴張外圈,隻能…隻能委屈他們……”
老玩家們的五感都經過多次提升,況且墓地也空曠得很,續儀的這些喃喃自語順著山間的風,很快就傳到了他們的中。
等了好久都沒等到下半句。
朝著續儀看去,才發現對方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那兩個合墓前,把幾串沉甸甸的龍眼放到碑前的大理石上。
又見薑時時懷裡的空了大半,不用再猜,都知道那龍眼從什麼地方來的。
很快,玩家們就走到了墳地的最中心。
和其他略微發白的墓碑不同,立在墳地最正中的是個純黑的墓碑,並且它的碑文也不是凹下去,而是凸出來的。
上麵並沒有那麼多的字。
隻簡簡單單刻著——續知白。
這位續族先祖的墳頭也與其他人不同,墳頭直接是用大理石封死,連著祭祀台,直接成了一體。
老玩家們也何況,續知白還擁有一手剪紙絕活。
且更是在那位相術大師死後,將糸氏鎮布置成倒置八卦,又設定出這樣的墓地。
想到這,玩家們忽然發現他們從來都沒有留意過那位先祖跟隨的相術大師。
按照續儀的話來說。
續知白是來這偏僻的山林裡給那位主家守墓的。
那麼墓呢?
是在不為人知的地方……
還是糸氏鎮原本就是個大墓?
越猜,就越覺得糸氏鎮上謎團重重。
要不是宗祠那邊一直有不少鎮民看守著,他們都想直接從祖婆那邊下手。至少從之前對方和薑時時溝通的模樣來看,還是有辦法能撬得開話題的!
遊無肆見所有玩家都一臉凝重,就連身邊的薑時時也故意做出認真思考的凝重模樣,輕輕捏了把小妻子的臉。
打量了兩眼這個漆黑的墓碑,轉身就牽著人離開了。
有時候,想得太多也不好。
墓碑既然用陽刻,說不定,就是因為碑主還沒躺進去呢?
續儀見那群外鄉人一直站在先祖墳前,半句話也不說,確認墓地裡沒有那位有可能暈倒的外鄉人後,便皺著眉頭開始催促離開。
真是越看越可疑!
這些外鄉人怕不是真的窺覷著所謂的術法吧?
之前那些來的家夥,各個都身懷絕活,他瞧著也絲毫不比長輩們口中那位主家要差多少啊?
也許人心總是貪婪不滿。
既使得這些外鄉人前仆後繼,也讓族人們變得越來越不像自己。
這一切都是…命。
續儀比來時更沉默了,隻帶著人再在周圍仔細搜尋,等把下山那片地方也都找了個遍,已是夕陽西下。
通紅的日頭照在山間小路。
除了薑時時依舊活力十足的前蹦後跳尋找著長熟的龍眼外,其他人都滿臉心事的跟著續儀往前走。
遊無肆瞧著時間也差不多,他拿出手機,做出看時間的模樣,隨後又驚訝的滑動起,最後鬆了口氣般,開口對續儀說道:“那位失蹤的同事確實就高速路那邊的山林裡,山裡信號實在不好,收到短信都沒有提醒,也根本打不出電話。”
“那就好。”
續儀隻簡單回了三個字,臉上沒有什麼表情,見遊無肆又詢問起他怎麼鎮上的信號更差,他隻是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自從他們無法再離開糸氏鎮。
不僅與外界隔絕,就連生命都仿佛停滯在此。
能來的,也隻有這些稀奇古怪的外鄉人,以及被錢財迷去心竅的…人販子。
下山的路並不比上山的路要輕鬆。
好在所有人體力都不錯,也就十多分鐘的功夫,就踩著夕陽回到了鎮子。
遊無肆一回到鎮上,馬上就從薑時時的編藤小腰包裡掏出喇叭,叫住周圍行走的鎮民,說清楚自己的那位同事已經從山的另一側成功野外求生走到公路邊。
聽到這話的鎮民紛紛議論起來。
有在說外鄉人不靠譜,更多的是在表示浪費時間,就算最後續儀代表鎮子接過了五千塊錢,臉上也依舊帶著不滿。
除此之外,玩家也沒錯過續族人在聽到遊無肆的話時那些稍顯得陰沉的異樣表情。
鎮民們也實在受不了遊無肆這個把耳朵吵得生疼的大喇叭。
見續儀已經接了錢,便都紛紛四散開來。
遊無肆鬆開捂住薑時時耳朵的手,再次把喇叭倒扣在小美人魚那剛剛合適的布偶腦袋上,趁小妻子還沒生氣,便對著其他那些沒有合作關係的玩家,開口道:“你們先回去準備晚餐,我和攝影師他們再去續先生家裡補幾個鏡頭。”
說完,便朝著掛著相機的晴天娃娃招了招手。
而聽到這話的成瑋等人也迅速從口袋裡拿出他們隨身攜帶的各種與拍攝錄製有關的小道具。
……
其他老玩家倒是想厚臉皮跟著去,可到底不是合作關係,隻能感慨著遊無肆手段真是高,陽謀就直接擺在了這裡。
線索就在眼前,可他們這些非合作夥伴壓根就沾不上邊。
也不是不想說些什麼再爭取爭取。
可見著薑時時忽然蹦起來,把喇叭扣在遊無肆腦袋上,而遊無肆也不拿下那個喇叭,就這麼輕聲哄著妻子,說是等錄完節目回來就可以吃到熱騰騰的晚餐。
感覺再次被內涵到的玩家也隻能離開。
不然還要再留下來自討沒趣嗎?
薑時時不高興的瞪了眼說話牛頭不對馬嘴的遊無肆,明明就知道他在生氣什麼,非要說晚餐。
可惡!
他到吃飯前都不會再理會壞哥哥了!
遊無肆看著薑時時已經氣呼呼的跳到賞卿雲身後,便知道自己把人惹急了,瞥見續儀還等在一旁,便頂著個小喇叭,對著續儀說道:“走吧,再晚就耽誤吃飯了。”
聽到這話的續儀似乎有些不大情願,注意到族人都在打量著這邊,才帶著這些人往自己家裡走。
傍晚的風輕輕吹過長街,帶起兩邊的剪紙掛件左右搖擺。
薑時時盯著前方遊無肆腦袋上那個擺放的穩穩當當,就連走路都沒有晃掉的小喇叭。
想著。
如果壞哥哥頂著小喇叭回到客棧的話,那吃飯前就可以和小美人魚一起原諒對方。
他可大方了!都不記仇呢!
餘光又瞥見飛在一旁的晴天娃娃。
薑時時招了招手,等骨乾飛過來,就指著遊無肆的背影,示意使勁拍。
都記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