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和光掛了電話,低頭就看見欒星安鬆了口氣的表情。
他問道:“緊張?”
“就是感覺太奇怪了!”欒星安道,“狗血得就像電視劇一樣。現在電視劇這麼演,大家都不肯看了吧?”
“生活可比電視劇荒唐奇妙得多,電視劇還講邏輯呢,生活不必。”
景和光躺下,抱住欒星安:“我們先休息兩天,等你想好了,我再給他答案。”
欒星安頭往他懷裡一紮:“我頭暈。”
頭暈當然是借口,欒星安是腦子裡亂。
他有點兒高興,因為知道自己是被意外弄丟的,而不是招親生父母厭惡。
高興之外,就是迷茫。他從沒想過,親生父母會那麼有錢,還會有兩個哥哥?
小時候,他還挺羨慕彆的小孩有兄弟姐妹的,上學回家都有人一起。
現在他也有了?
這種感覺真奇妙。
欒星安心裡隱隱有了決定,隻是還需要適應一下,積攢一點勇氣。
兩人抱著,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睡了過去。反正呼吸之間,都是心安的味道。
***
三天後。
多磨蹭了一天,欒星安還是開口讓景和光帶他來農家樂。
景和光按照地址,開著車過去。就他們兩個人,也沒帶助理。
車子剛進了農家樂門口,還沒下車,景和光就看到曲文遠跟曲嘉良從裡麵出來了。
好幾個曲文遠的朋友正打牌呢,看見他急匆匆地,身後還跟著曲嘉良,出牌的速度都慢了。
什麼了不得的人物,能讓曲家老大和老二這麼重視?
景和光下了車,欒星安從另一邊下來。
曲文遠站到景和光麵前,還往欒星安那邊望了一眼。
曲文遠覺得他大哥太奸詐了!
農家樂明明是大哥弄的,結果說成自己的,開口讓自己邀請景和光。
總得有個人招呼景和光,他邀請的可不就是他了!然後小弟就被大哥占了。
看到景和光,曲文遠就想到前幾天景和光這廝白日睡覺。
好氣!
可是還得指望景和光吹枕頭風,他太難了。
旁邊欒星安其實巴不得把曲文遠換過來。
他想起來,之前他誤以為曲嘉良對景哥有意思,還當著曲嘉良的麵摸了景哥的手。
現在想想……那個意思曲嘉良肯定也懂。
太丟人了!
有點尷尬的氣氛中,曲文遠笑著把人領進裡麵,直接往樓上走。
***
“一樓吃飯,做彆的玩玩。二樓可以住宿。三樓自己人玩和住,沒讓他們上來。”
曲文遠走在最前麵,邊走邊說。
景和光走在第二個,欒星安跟在後麵,墊後的是曲嘉良。
邊說著,就到了三樓。
曲文遠看著父母,笑著朝後輕擺了一下頭,示意人帶到了。
曲父曲母站起來,曲父還拉了一下襯衣。
然後夫妻兩探著頭往樓梯口張望。
第二個出現的是景和光。
曲父笑道:“和光來了!”然後頭好像伸得更長了一點。
聽到上麵的聲音,欒星安步子頓了一下。
他捏了一下拳頭,抿緊唇。
正腦子空空,就瞧見景和光往後伸出來的手。
欒星安趕緊抓住,握得緊緊的,跟上景和光不快不慢的步子。
後麵的曲嘉良也偷偷吐出一口氣。
小弟看起來拘束又緊張,可他一時竟不知道開口說什麼,也意外緊張。
等著欒星安冒出頭,就看到曲父曲母兩人也緊張地望向他。
緊張的可不止他一個,大概六個人裡也就景和光跟曲文遠好點。
曲文遠道:“星安也來了,爸媽星安應該見過,會有點眼熟,第二輪公演和決賽夜他們都在前排聽你唱歌。”
景和光攥著欒星安那滿是汗的手,打招呼引話道:“叔叔阿姨好。”
欒星安也跟著開口:“叔——”
話剛說了一個字,他發覺不對,這可不是什麼叔叔阿姨。
欒星安紅了臉道:“你們好。”
曲母笑著道:“都好,快來坐,這會兒海風剛剛好,果汁是新榨的,開車過來渴了吧?喝點解渴。”
大家坐下,欒星安挨著景和光。
欒星安剛剛差點喊錯人,就更緊張了,恨不得變小了鑽進景和光的口袋裡,這樣誰都看不到他。
略坐了會,欒星安灌了半杯果汁後,曲父就把當年的事,又跟他說了一遍。
頭回跟景和光說的是曲母,這回換成了曲父,是曲母怕自己控製不了情緒,嚇到欒星安。
可看著欒星安在麵前,耳邊曲父說著往事,曲母還是忍不
住紅了眼,覺得十分心酸。
明明她什麼都沒做過,為什麼就要她和孩子分離多年?
如今親人相見,卻滿是局促不安。而這些,明明都不該存在的。
欒星安隨身帶紙,抽了張紙遞給曲母,連忙道:“你彆哭,我不怪你的。”
曲母捂著心口,眼中盈淚:“我是怪我自己。怎麼就沒多瞧你幾眼,不然也不至於認不出自己的孩子。”
欒星安道:“是彆人太壞,你生產過後肯定很累。當然要怪壞人,怎麼怪得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