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景和光不是會騙人的人,但他又不相信景和光會移情彆戀。京中有傳聞,景和光去北地是因為他族妹。
但等看到星茗後,崔同便信了。
他樂遊妹妹人靈秀,聰慧又有才華,性格還招人喜歡。
可這走出來的男人,實在是好看!氣質清貴,眼下那顆紅痣如大雪中一枝紅梅,驚豔無比。
至於才學?這般氣質的人,定也不是草莽!
崔同抱拳一禮:“小弟崔同,不知道星兄也在,貿然闖入,還請莫怪。”
星茗搖頭:“無妨。”頓了下,他又道,“隻是水不是很熱,崔兄弟若有什麼事要說,不如等和光洗完澡再議?”
兩人的水是一塊提來的,浴桶不大,星茗先洗的澡,景和光還等了會。這會崔同闖入,又耽擱了一會,星茗怕景和光受著涼。
兩人奔波一路,身子正虛著。
崔同看看景和光,目中有些不甘。
他退後一步:“小弟馬上就走。不過我還想多說兩句,樂遊妹妹如今安危不知,實在令人憂心,隻盼看在幼時之誼上,還請景哥多多上心。”
景和光也道:“我找到了塢城的城防圖,回頭就去稟報元帥。”
他不是不想救人,隻是不會像崔同心切。他也理解崔同,為親人好友著急,是人之常情。
若換了星茗危險,景和光指不定澡也不洗了,單騎就衝回去了!
***
崔同走後,景和光快速把自己搓乾淨,也跟著進了裡間。
他頭發擦得匆忙,進屋子時有幾綹還濕漉漉地滴著水。
星茗接了帕子,摁著他擦頭。
星茗沉默著,沒說話。
景和光有點兒尷尬,他問道:“星弟,你有什麼想知道的嗎?”
星茗不輕不重地擦著頭發,平靜地道:“我什麼都不想知道,我怕你給你氣死。什麼好妹妹,你可從來沒說過。”
景和光:……
這還叫什麼都不想知道?分明是什麼都想知道!
景和光道:“我十來歲就出門去打仗了,軍營裡全是臭男人,哪有什麼好妹妹?”
“樂遊是我幼時玩伴,小時候什麼都不懂,就誤會自己心意了,我隻把她當妹妹的!”
景和光說著,轉過頭,盯著星茗。
“我見你第一麵,才知道喜歡是什麼滋味。不怕你笑,我當時是高興得暈了過去。”
星茗心間到底有點不滿,唇間蹦出四個字:“見色起意。”
“瞎說,分明是一見鐘情!即便你長得沒這麼好看,我也肯定喜歡你。”景和光肯定地道,“我看到你,想的可不是你多好看,而是感覺到你會是和我共度餘生的人!”
星茗想到自己一開始見景和光,好像也很奇怪,就好像一下變了個人。
按理來說,便是喜歡上了,也不至於轉變得那麼突然。
他奇怪地道:“我好像……也是一樣的!”
兩人對視著,好像懂了什麼,又好像什麼都沒懂。
景和光想了一下,還是決定不告訴星茗自己知道的事。
因為即便知道,他們也沒有辦法解決。何不如好好過這一生,他們一起。
他握住星茗的手,在他手背上親一口。
再抬頭,臉上是真切的笑容:“說不定我們上輩子就是夫夫!這輩子啊,就是天生的一對。”
***
第二日,景和光單騎出門,把城防圖的消息稟告了崔同這隻西北軍的元帥。
兩國多年未起戰事,正是金國防守最疏忽的時刻。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老元帥一邊往都城上密折,一邊就排兵布陣,火速安排了一隻奇襲軍。
景和光自是這隻奇襲軍的將士之一。
他比誰都熟悉塢城,也更熟悉這條路線。
不過出兵還需幾日,景和光彙報完了,變回到小縣城。
白日帶著星茗轉轉,晚上就和星茗在房間裡胡天胡地。
折騰了兩日,景和光磨了墨,趁著星茗洗澡的工夫,給景家寫信。
景和光心裡提前打過腹稿,下筆就很快。
他先哭了一通去塢城的路上有多慘,人死得就剩下他一個,接著就開始吹他星弟,為了救他日以繼夜地辛苦照顧他;然後還花了什麼老
人參,還當了什麼金貴的祖傳寶物……
簡單來講,信裡的內容和戲本子一樣充滿故事性。
景和光寫著心裡也挺美,刷刷刷寫得十分投入。
就在他美滋滋編故事的時候,星茗洗完澡到了他身後。
景和光寫完星弟的辛苦,就開始編自己怎麼動心的。
他說自己也把祖傳的玉佩給了星茗,給完了才想起來,那是給媳婦的。
然後慢慢地,也就有感情了,也是錯打錯著。當然,中間精彩的小故事也不能少。
景和光洋洋灑灑寫了兩頁,最後寫道:常聽人說救命之恩,以身相許,兒子做到了!星弟雖是男兒,但我二人一片真心,望父母親能接受我二人。
——兒和光書。
“好,完工。”景和光寫完最後一個字,滿意收筆。
筆尚未放下,一雙溫.軟手臂抱住景和光的脖子。
“寫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