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火喧囂。
景和光就在前排衝城門的士兵裡。
他等下要衝到最前方,以最快的速度在兄弟們的掩護破開城門。
在景和光的前麵,一個個在敢死冊上留過手印的士兵衝在最前方。
雲梯架上城牆。
被推倒,或被潑下來的火油點燃接著又有新的架上去。
後方的□□手瞄準了對方城頭上冒頭的金國將士,儘量壓製對麵的火力,為前排己方的將士減輕壓力。
景和光小心避開流矢,混在眾人中間貼近城牆。
他很快便靠近了城牆,接著迅猛地攀爬上雲梯,衝上城頭。
石頭和滾木迎麵滾落下來,也沒阻擋景和光絲毫,被他硬生生用手撥開!
很快,他第一個上了塢城的城牆!
第一個人攻上城頭的,將一人麵對無數敵軍,有多危險可想而知。
景和光一上去,照麵就是一把亮刃,又快又猛。
他側身躲過,手裡刀紮進前麵這人的肚子。
然後他用這人的屍體為阻擋,連殺幾人,給身後的兄弟騰出了地盤。
再接著,一**的人衝上去,伴在景和光身側護衛廝殺。
趙將軍在城下大聲嘶喊:“吳國十六年之恥,今日就在我們手下洗刷!”
“拿下塢城,本將軍給你們請賞!!”
趙將軍大聲地喊著,但其實城頭上的人根本聽不見。上麵的人眼中隻有景和光,都跟著景和光往下殺去。
不過那些還在半路上的,被這麼一鼓舞,渾身有勁,衝上去做了生力軍,把戰局的優勢死死拿在己方手中!
景和光衝上城牆的時候,春分和立夏被魚叔塞進了地窖裡。
“你們躲著,我出去去看看。”魚叔低聲交代。
他說話時背上是把弓,靴子裡彆著兩把匕首,身側還放著一筒羽箭。
春分抱著立夏,神色惶然:“魚叔,你要去哪兒?我們在這裡等班主不行嘛。你走了,我和立夏都怕!”
外頭在發生什麼,春分清楚得很。那可是打仗,縱是他往日裡膽子再大,這會兒都害怕得很。
再者,春分也擔心魚叔跑出去會受傷、會出事。
立夏癟了癟嘴,眼淚懂事地盈在眼眶中,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也盯著魚叔
不放。
魚叔摸摸他們兩的頭:“彆怕,你們不出去就沒事。魚叔走了。”
話落,魚叔轉身就走。
地窖口隱秘,而且透氣性好,食物也有。魚叔把能準備的都給兩小準備好了,安心地離開。
他出了院子,躲在厲王府到西城門必經的路上。
東城門在打仗,南北城門兩邊出去後都不適合逃跑,唯有西城門不遠處便是一片密林,最適合離開。
魚叔選好了地方,就躲起來,安靜地等待。
若是厲王那狗賊往這兒過,他定不能讓人逃了!
魚叔思及十六年前,老爺被吊死在城門口,夫人和小姐受辱,原本金尊玉貴的小少爺隻能在戲樓中保全自己……思及種種,他咬緊了牙根。
***
不過……
魚叔大抵是等不到厲王了。
景和光打開了城門,便沒把心思放在戰功上,帶著一批人,奔著厲王府去了。
他可是答應過星茗的——要把厲王也吊到城頭上了!
景和光不覺得自己是君子,但他自認是個講信用的人,說過的話都記在心裡。
而且景和光這麼一跑,不少人直接跟著跑遠了,把城門附近的金國兵力留給了主將趙將軍收拾。
本來還擔心景和光為了功勞折騰自己的趙將軍:“……”
***
厲王府。
厲王收到城破的消息,閉上眼睛,歎了口氣。
“一代新人換舊人啊……”
他當初也是風光過的,隻是終究年歲不饒人。
這些年駐守塢城的金國人雖是儘量保存兵力,但仍是不如當年強健了。當初當兵的那一批人和如今的人已然不是一批了。當初那些兵,可都是在生死戰場中用血汗磨礪出來的。
歎息一聲後,厲王果斷做出決定:“逃!”
帶上錢財,一行人在精兵的保護下上馬,準備跑路。
厲王沒想到城會被破得如此之快,幾乎是城一破,他就下令奔逃。
他料想中,等城門那邊結束,他早跑遠了。城門口的兵力可不少,其中還有他的心腹在哪兒為他抵擋、必會為他拖延時間。
但他不知道吳**隊裡出了個極不按常理出牌的,景和光城門一開就跑了,城門口留不住他。
於是厲王沒跑出去多遠,就被景和光堵到了。
***
城門破了,之前被厲王喝止不讓逃跑的金國貴族、富商們也跟著跑路。
一戶顯貴的人家裡。
年輕的金國人少爺急慌慌地衝進粉色的閨房。
“樂樂,你快跟我走!”
男子衝進房內,拉住崔樂遊的手就想扯著人走。
那廂崔樂遊卻是不肯走,她抓住一旁的珠簾不撒手:“李少爺,是不是吳國打過來了?我不跟你走,我想回吳國。”
“不行,你必須跟我走!”
被稱作李少爺的男子目中顯露痛意,他狠狠心,用力地一扯崔樂遊:“樂樂,你跟我走吧,我保證會對你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