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分心!”拓跋隱的聲音在頭頂炸開。
一道靈力陡然從識海灌下,夙冰本能的想去抵抗,但心知他在為自己疏通閉塞,便強收了回來。拓跋隱的靈力帶著魔修的氣息,與他溫潤的性格截然不同,霸道而強橫,壓製著她體內混亂的靈力,漸漸趨於平穩。
元陽之氣終於散為靈力,如一汪小溪,淺靜的在她丹田之內流轉。
緩緩睜開眼睛,夙冰酣暢淋漓地舒了一口氣,感覺這具軀體的力量更上一層樓。
“多謝師叔出手相助。”一舉突破練氣六層,夙冰喜不自禁,
“你真是膽大包天。”拓跋隱抹了把汗,餘驚未定,“我讓你吸納爐子裡的元陽之氣,是讓你拿來應應急,你竟然將它全部導入丹田?”
“兩眼一抹黑的修煉,誰顧得了這麼多。”
夙冰嗬嗬笑著,與前兩次依靠充裕靈氣突破修為不同,此番當真令她歡喜。因為這是她第一次真正摸到道修的門徑,彷佛迷霧中乍現一道曙光,更加堅定她得道大乘的決心。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雖被困在海穴內,似乎也沒那麼苦逼了。
收起靈犀爐,她拾袖擦乾淨耳朵外的血,才發現肚子咕嚕嚕一直叫喚。
拓跋隱早已築基,自能辟穀,她可不行,眼下呼吸問題解決了,溫飽問題怎麼辦?再次惆悵著向海穴外望去,海底風光一覽無餘,各色魚類姿態蹁躚,在珊瑚叢內逍遙遊弋,看的她胃口大開。
哪知拓跋隱一盆冷水潑下來:“四處都有海怪,以你的修為,嘖嘖。”
夙冰陰著臉轉過頭:“要不師叔您去?”
“我本就受了重創,剛才又為你耗費那麼多靈力。”拓跋隱搖搖頭,“是你要吃,又不是我要吃,自己想辦法。”
“……”
夙冰揉了揉眉心,從儲物袋裡摸出那本《太古奇門陣法大全》,坐在地上翻看:“既然沒法出去,就將它們吸引過來,一起宰了。”
拓跋隱在她對麵坐下:“此書是你從銅門山得來的?”
“是。”夙冰毫不遮掩,從她拿出靈犀爐之時,她便知道,此人將她看透了,根本無需遮掩,“師叔,弟子能問您件事兒麼?”
“你想問我,地陷之時,為何要救你?”
“恩。”夙冰暗暗瞥他一眼,“彆說因為拓跋戰連累了我,師叔您心裡過意不去,其實您早就猜到,這是弟子挖的坑吧?”
拓跋隱摸著下巴,連連點頭:“沒錯,我注意你,不是一天兩天了。”
夙冰心尖一顫,沉沉道:“弟子何德何能,竟得師叔如此青睞?”
“因為那日在銅門山,我在乾坤萬象裡看到……”拓跋隱琢磨著怎麼說,最後眯起狹長雙眸,“看到我拓跋一族落難之時,你救了我弟弟一命,不管是真是假,終歸一線希望,所以我不能任由你死。”
夙冰愣怔住,沒想到他竟然這麼直接。
“隻是一個幻象,您便能為拓跋戰豁出命去?”這在自私自利的修道界,不太現實。
“戰兒是我族複興的希望。”拓跋隱笑道,“你不會理解。”
“弟子的確不能理解。”
夙冰也懶得與他閒扯,還有一件事情,令她頗為好奇,“師叔,我明明感覺您體內有魔息,為何您卻能修道,還將靈力控製自如?”
拓跋隱直言不諱:“近似魔息,卻非魔息,因為靈根資質太差,師傅看我心誌尚算堅定,便教我修行霸道。所謂霸道,原本就似魔似妖,練到高階,能將自身修成法寶,且欲強則強,並在在毀壞中不斷成長。”
“這、有些類似體修。”夙冰喃喃自語,“終究太過被動。”
餓的有些難受,她也沒精力再同拓跋隱討論,專心致誌翻看起陣法書。查詢了三個多時辰,才找到一條用以捕殺妖獸的空靈陣。
此陣僅是三十六陣之最下品,但眼下材料緊缺,隻能隨便擺擺。
在海穴洞口走來走去,她踩好位置,將阿呆從儲物袋裡放出來,一起拿著鏟子開始賣力刨土。拓跋隱坐遠了一些,邊看邊笑:“吸了那麼多弱冠男子的元陽,果真不同凡響。”
夙冰本想駁他兩句,卻發現他說的確實不錯。
雖然腹中饑餓,但她耳聰目明,丹田靈力充裕。怪不得高階女修常找男子用來采補,確是有些用處的,隻是人家自身陰氣盛,取男子陽氣以至陰陽調和,自己這突兀的將那麼多元陽之氣消化成靈氣,會不會出問題啊?
停下手裡的動作,她再次運轉丹田靈力。
除了比平時有勁兒些,似乎也沒什麼不同。
定了定心,繼續悶頭刨土,挖到陣眼時,需在內蘊下法術,她靈息一動,本想施展控水術,哪知指尖突然冒出一團火球,烈光豔豔,驚了她一跳。
因為火係靈根最差,她似乎不曾修過火係法術吧?
驚異過罷,還是迷瞪著將火球丟進陣眼,布好了簡易陣法,她跑去拓跋隱身後蹲著,靜靜觀察周遭的環境。一等就是半個多時辰,海穴周遭成群結隊的小魚大蝦遊過,絲毫沒有被陣法縛住的跡象。
也不知過了多久,夙冰趴在地上,竟在饑餓中漸漸睡著了。
夢裡,她好似看到許多許多麵貌清秀的少年,赤條條的在海裡遊來遊去,身上散發出誘人的氣息,而她則流著口水,特彆想要逮著幾隻咬上兩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