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拓跋族滅門始末(一)(2 / 2)

第二場比試同樣是在下午申時左右,她早上小憩了會兒,臨近午時才出門。

修武場上明顯比昨日少了許多人,她默默站在擂台前,一連觀摩數十場比試,旁邊有弟子不住拍掌叫好,其中一個聲音聽起來有些熟悉,她偏了偏頭,原是報名之時,前排那位胖子師兄。

那胖子也恰好看到了她,興奮的扒開人群,湊上來吼道:“師妹,我聽說,你昨個兒卸了陸佰師叔一條胳膊?!”

於是,圍觀的弟子們都將注意力轉移到夙冰身上。

夙冰額角青筋霍霍一跳,尷尬著笑了笑。

胖子豎起大拇指:“當時是我看走眼了,沒想到你年紀小小,性子如此凶猛!現在整個宗門上下,誰都知道有個鐵爪小妹,專愛卸人胳膊!”

“嗬嗬。”夙冰抽搐著唇角,麵部僵硬繼續笑。

“我們法修比試,講究的是靈力對決,你那種方式,與妖獸有何區彆?”圍觀眾弟子中,有人不滿插話。

“哎,說起陸佰師叔,我聽說當年淩夷道君的胳膊,就是被誰生生扯斷的。”

“噓,這種事也能拿來亂說……”

很快,又變成各種八卦大會,夙冰皺著眉頭,默默退出人堆兒。

估摸著時辰,她本想走去自己那方擂台,溢出在外的神識卻陡然察覺一聲巨爆,似從銅門山方向傳來。不一會兒,腳底的地麵也開始劇烈震動,稍一窺探,竟是整座天樞山的山脈都在咆哮顫抖。

與此同時,原本澄澈的天空,漸被層層黑氣所繞。

山脈顫動的頻率越來越快,如海浪般綿延起伏,終於波及到修武場。擂台本是用靈力化成,眼下崩塌殆儘,弟子們頭暈目眩,一個個站立不穩,摔得摔,倒的倒,五識漸漸滲出血水來。

夙冰勉強抱住一顆古樹,才沒從傾塌的山巒滑下。

她怔忪了會兒,肯定是銅門山那隻白毛怪突破了化神或是合虛大境界。因為本體被四象鎮妖陣所縛,天道無法感應,所以還不曾降下天劫。

這,僅僅是它進階所產生的異像?

夙冰驚詫交加,她曾經見過上古萬妖國主進階大乘境,也未曾出現這般強烈異動。

白毛怪的本體究竟為何物,也太誇張了吧?!

“弟子們莫要驚慌,速速坐下。”片刻後,數十名金丹長老飛來修武場上空,聯手穩住山巒異動,“宗門已經開啟護山大陣,請大家安心!”

在練氣期小弟子的眼睛裡,金丹長老絕對是神一樣的存在,見他們趕來,一顆顆驚惶不定的心立刻安分不少,紛紛席地而坐,各自在周身設下防護罩。

夙冰盤膝坐在密密麻麻的人堆裡,仰頭觀望天象。

妖獸但凡進階大境界,天象總是與他們的本體有關,若是狐狸,天象極有可能是隻狐狸,但白毛的天象瞬息萬變,包羅萬象,簡直令人看花了眼。

莫非,它本體並不歸屬妖類?

護山大陣開啟後,天樞山的靈脈依舊顫動不止,直到第三天,才慢慢平息。

弟子們在猜測紛紜中,紛紛返回各自的洞府。

夙冰回去時,發現夏重霜竟然不在,緊接著半個月,宗門上下一直霧霾壓頂,名仙門選拔賽也不得不耽擱下來。又過了半個月,才終於聽到風聲,南疆萬妖國大舉進攻北麓。

首當其衝的,便是鎮守豐樂城的拓跋家族。

事關整個北麓,無極宗和玄音門兩大巨頭紛紛作出表率,各派三名元嬰道君,外加數百名結丹長老,趕去豐樂城支援,其他門派則從旁協助。

夙冰十分不解,四象鎮妖陣未破,白毛根本出不來,妖獸怎會突然毫無征兆的進攻?

但她更不解另一件事情,那就是夏重霜一直沒有回來。

甚至還抽空寄來一張傳音符,命令她今後待在洞府哪都彆去。

他再怎樣能力超群,畢竟隻是築基中期修為,宗門為了保護他和藍少卿,就算死光所有弟子,也不會輕易派出他倆前去豐樂城參與戰事。

隻有一種可能,他們在周邊清理一些小怪小獸。

但無極宗周邊,哪裡來的妖獸?

將近來發生的事情逐一串聯,夙冰抽絲剝繭,終於恍然大悟。

什麼妖獸作亂,全是彰顯給世人的幌子!無極宗和玄音門聯起手來,真正對付的,根本就是拓跋世家!知道秦清止必然會持反對意見,而他的意見,在宗門影響頗大,便先行將他支開,來個先斬後奏。

屆時米已成炊,他也無可奈何。

再者,拓跋家族既敢將兩個兒子送來,肯定會在無極宗周邊設下重重保障,以備不時之需,說不定就是身邊某個不起眼的小家族,或是天際城內某個不起眼的小店鋪。

這便就是夏重霜他們要做的事。

無極宗忌憚拓跋世家多年,尤其是拓跋戰橫空出世,更讓高層們坐臥不安,生怕曆史重演。偏他不知收斂,張揚跋扈,如今也是自作自受,怨不得彆人,隻是可惜了拓跋隱……

想起拓跋隱,夙冰忍不住默默歎氣。

家族和宗門的榮耀,是修士們獲得修煉物資的保障,物競天擇,適者生存,諸如此類的鬥爭,上輩子早已司空見慣,著實沒有什麼憐憫和同情。

想明白一切,她心裡反而踏實許多。

宗門封了山門,她便在洞府閉關修煉。

直到肚子餓的咕嚕咕嚕叫喚,才打算去食所尋些吃的,甫一出洞門,卻瞧見冷明站在洞門右側的靈鬆下,一臉惶恐。

自打玄機道長陰溝翻船,冷明就被派去彆的長老洞府任職,兩人根本沒有任何交集。夙冰眼皮兒一跳,總覺得此人一出現,必定沒好事兒。

果不其然,冷明見她出來,沉著臉走上前:“九妹,我等你很久了。”

“又怎麼了?”夙冰皺眉。

“二叔他……”冷明猶豫了下,道,“二叔他想見你。”

“我出不去。”夙冰一口回絕。

“二叔就在宗門內藏著,你不必出去。”冷明咬了咬牙,低聲道,“家裡出事了,你也不管嗎?三哥知道你現在長能耐了,難道連姑媽的性命都不在乎嗎?”

聽他憤恨的指責,夙冰略有些驚疑。

再一想那日說起拓跋隱,冷四娘臉上浮現出的一絲驚慌,莫非,冷家同拓跋家也有什麼關聯不成?若是如此,夏重霜首先不是應該殺掉她麼?

不如去問問冷不凡,她也好及早防範。

心裡略一合計,她本想招手喚來風聲獸,卻又停住。

這家夥是夏重霜的坐騎,靠不住。

冷明騎上代步仙鶴,向夙冰伸出手:“上來吧。”

夙冰沒接他的手,麻溜地翻在仙鶴背上,卻瞥見冷明掌心儘是冷汗。

心頭升起一絲狐疑,凝神一觀,發現他元陽以失,且被采補的跡象十分嚴重,夙冰立刻跳下地來,厲聲喝道:“你在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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