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這可真是好東西!”
正鬱悶著,邪闕的聲音冷不丁冒了出來,“丫頭,你手裡拿的是姻緣線唉,隻要混了一人之血,再給另一個人綁上,哪怕兩人曾是八輩子的宿敵,也一準兒成為如膠似漆的愛侶……”
“什、什麼?!”
顫著手,夙冰將紅線丟回去,“啪嗒”一聲重重合上匣子。
她簡直快被秦清止給打敗了,這人一旦轉世,怎麼差距竟會如此大?!
哪還有一點兒上古時代睥睨眾生、傲視群魔的樣子!
夙冰越想越心酸,邪闕卻忽然道:“誰送你的,這東西可不好找。”
“我師傅。”夙冰沒好氣的答。
邪闕好一會兒沒說話,半響,才從嗓子眼兒裡悶悶哼出一聲:“真是沒想到,那老頑固,也會有這麼靠譜的時候。”
夙冰才沒功夫管他靠譜還是不靠譜,眼下防護罩就快破掉,寄希望於什麼救命三寶是不成了,不冒險也得冒險。於是沉下心,揮手收了防護罩。
在桃花刃落下那一瞬間,夙冰逼出丹田內所有靈火,硬生生撐起一層新的防護罩。
再默念法訣,虛空一甩,指尖直指西嶺春手中法器:“攻!”
凜著一股霸道的氣息,那層防護罩化為一條巨爪火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直燒向西嶺春。西嶺春眼看她快撐不住了,依照正常人的思維,大都會將力量全都用來防守,她卻突然轉守為攻,放出去的靈力根本來不及收回,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桃花扇燒了起來。
雖說扇子一燒,靈力自毀,桃花刃便消失了,但夙冰丹田虛空,還是被餘威傷及,向後連連退了幾步,強忍著才沒吐出一口心頭血。
邪闕心裡有些堵,原本關心的話湧到嘴邊,卻變成冷冷一句:“就為了同一娘們兒搶個小白臉,你至於這麼拚命?”
夙冰原本心裡也堵,被他一嘲諷,更堵:“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邪闕便拉著臉,不說話了。
其實他心裡也清楚,夙冰雖不在乎輸贏,卻是那種絕不輕易認輸之人,除非不能贏,便一定拚勁全力。他也知道她是騎虎難下,被逼上陣,但他就是不舒服。
不舒服就是要表達出來,管她愛聽不愛聽。
夙冰和西嶺春兩人都還在擂台上,依照規矩,還未分輸贏,但在場之人誰都瞧的明明白白,贏家是誰。宋脩站在二樓,側目望著夙冰,目光如鷹隼般銳利。
夙冰運氣在體內調息,定定問:“還繼續麼?”
西嶺春忽然一改之前的嬌媚,哈哈笑道,“你贏了,靈石我出,人你帶走。”
“多謝。”夙冰微微欠了個身。
不一會兒,那金丹老者便命人將慕容靖打包扔上了北堂府的獸車,夙冰上了樓,又和南宮妍相互調侃了幾句,便離開了擷芳苑。
露過一手以後,眾人看她的眼神似乎變了些,包括南宮妍,似乎連調侃都多了幾分謹慎。
意料之中,夙冰淡淡勾了勾唇。
上了獸車,才行了幾步,卻忽然又被西嶺春攔住。
夙冰有些意外的撩開簾子:“有事兒?”
西嶺春也坐在獸車中,雙臂交疊著擱在小車窗沿上:“珊兒妹子,說句實話吧,你是真真兒瞧上那叫慕容靖的,還是拿來采補作爐鼎呢?”
夙冰一愣:“怎麼了?”
“你若是采補的話,姐姐手裡男修多得是,隨便你挑選,能不能將慕容靖賣給我,價錢隨便你出。”西嶺春抿著唇,眉眼彎彎的,看似嬌媚,卻透著一絲磊落,“非是姐姐言而無信,慕容靖對我而言,用處確實比較大。”
聽見“價錢隨便你出”六個大字,夙冰心頭敲起了小鼓。
看樣子西嶺春似乎瞧上那渣貨了,沒想到,那渣貨還挺有運道,這姑娘可不是個簡單之人。賣給她也無妨,隻是她還想從慕容靖嘴裡問問元寶和少卿的下落……
想了想,她道:“姐姐能不能稍等幾日,我現在也有一樁事情,用得到他。”
西嶺春眸子裡的疑惑一閃而過,卻好似想明白了什麼,笑道:“那行,我在西嶺府,恭候妹妹大駕光臨!”
說完,衝著夙冰歪了歪頭。
夙冰亦是回之一笑,真心有點兒喜歡這個姑娘。
落下簾子,兩輛獸車擦肩而過。
西嶺春輕歎一口氣,托著腮,轉身對侍女抱怨道:“早知道不同她打了,直接拿靈石搶下來,不就完了嘛。都是我,爭強好勝的,唉。”
侍女勸道:“大小姐,您已經儘力了。”
“儘力斷不是說辭,本小姐來之前,可是誇下海口了,回去怎麼跟姓藍的交代?”
“您跟他一奴隸,有什麼好交代的?”
“說的沒錯,本小姐想得到的,還從沒有得不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