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子不好的那人冷冰冰地掃了他們一眼,轉身走了。任槐這才鬆了口氣,和他說:“那人姓張,字淮溪,大名不詳,從江西來,平常不怎麼說話,問他也不搭理,你可少同他打交道。”
薑遺光等他說完後才問:“可我聽說他從晉省來的。”
任槐說:“聽他自己說祖籍在晉省,後隨生母搬到江西,戶籍也遷了過去。”
他嘖嘖兩聲:“北地學子往南遷,還是遷到江西,實在是……”想想就有些同情張淮溪。
薑遺光也曾聽南夫子說過,科舉雖統一劃線,可每省比例不一,因而幾乎屆屆都有南北方學子之爭。
南夫子也曾感歎過,才氣南移。過往三屆狀元,無一不出自南方。而南方中競爭最激烈的省,莫過於江西、閩省等地。
從晉省轉到江西,於張淮溪而言,科舉要更困難許多。
薑遺光不打算科舉,對此不說話。任槐感歎完,才想起眼前這人是個白身,忙以茶代酒自罰一杯,以示歉意。
“說到江西人,最近京中有個很出名的江西才子,姓賀,賀道元,大家都在押他是否能得今年恩科頭名。”任槐笑道,“隻可惜我得在這莊子上,無緣得見那位才子風光。”
薑遺光不置可否。
任槐見他不感興趣,才說起彆的話題。
“聽說,那位賀道元前幾日昏迷在小巷裡。一並被發現的,還有一位衣裳不整的婦人。”任槐神色凝重幾分,“那婦人醒來後就瘋了,近衛把人送回了家,聽聞她夫家姓黎,這幾日出遠門未歸。賀道元現在還沒清醒,被近衛安排住在客棧裡。”
“聽聞……又是有詭異作祟。”
這下,薑遺光總算認真了些:“你如何得知的?”
“自然是甄二娘向我提的,問我能不能去收鬼。”任槐的笑容中多了幾分苦澀,“我帶了鏡去,卻什麼也沒收著。”
他原想借這個機會往上爬一爬,憑借自己的本事更受重視些。不料,他帶著鏡子去那小巷轉了,又去婦人家中,怎麼都沒找著。這叫任槐很有些沮喪。
“姓黎……”黎姓和李姓雖同音,卻不如後者常見。薑遺光不免想到了一個人。
會有可能嗎?姓黎,這幾日不在家出遠門……
他問:“既如此,你告訴我做什麼?”
任槐直白道:“想邀你同去。不僅是你,其他幾人我也都邀了,這惡鬼來得詭異又蹊蹺,憑我一個人,恐怕難找。”
薑遺光沉默半晌:“我現在身上有傷,不方便。”
他有種沒來由的直覺:那婦人估計和黎恪有關。
如果真是黎恪的妻子,他會怎麼做?
還有,既然黎恪在,等他回來後也是一樣的,為什麼要任槐去?
是因為黎恪那時還在鏡中嗎?還是說,那惡鬼又做了些彆的事,讓近衛們無法等待,不得不立刻找人。
又或者……黎恪沒活下來?
任槐也沒想第一回就能勸動薑遺光,同他繼續說了會話,起身走了。
薑遺光回房。
他想問問黎恪。
鋪紙磨墨,筆尖停在紙張上空,遲遲無法下筆。
昨晚托仆婦去問了,近衛們會替他打聽好,要是黎恪還活著,他們自會幫忙遞交拜帖。
好不容易寫了一份,不知怎麼的又覺得不太對,薑遺光盯著看了半天,還是決定不送出去。
大家一塊用過午膳後,各自回屋。
沒多久,任槐敲響薑遺光房門。
一開門,他便直接道:“甄二娘告訴我,不必再去了。”
薑遺光問:“解決了?”他心裡猜到了點什麼。
任槐含糊地嗯一聲:“聽說是解決了,也不知是誰做的,竟那樣快。”
他說:“我就是來告訴你一聲,不用擔心了。”
說完,他道個彆,轉身下樓去。
薑遺光回房,看見桌上那張拜帖,折了幾折,取來信封裝了,還是決定叫人送出去。
他正下樓,就見又一個陌生的小廝站在那兒,看他下來,行個禮,口齒清楚地說道:“有兩位公子送了帖來,還請小公子過目。”
說罷,他將兩份帖子放在桌上,打個千兒,悄聲退下。
薑遺光拿起兩份拜帖一看。
第一份是淩燭送來的,他隻說上次叫自己打聽的閩省商船一事有了下落,邀他出來見見麵。因擔憂近衛搜查,賀韞的事信中隻字未提。
第二份則來自黎恪。
什麼理由也沒有,隻請他過府一敘。
作者有話要說:十二點二更~
.感謝在2022-04-0923:58:42~2022-04-1021:02:5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深水魚雷的小天使:白衣人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林深時見鹿114瓶;千斕76瓶;今朝風日好30瓶;2749042415瓶;rainingtacos10瓶;小小的船兒8瓶;慕風2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