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月,大地吐綠,萬物迎春。
許是災難過後難得的輕鬆,連著好幾個月晴天的霧城,此時的天空正泛著灰色。
雲層悠悠路過,霧蒙蒙下著細雨,遠處山脈影影綽綽,放眼望去,宛如一副朦朧秀美的墨畫。
“公子,林姑娘,後會有期。”
掠過霧城厚重的城牆,一輛極簡的馬車停在城外。
唐香雨身著淺色衣裙,手揣著一個狐狸皮毛製作而成的暖手袋,端莊有禮的朝身前二人行禮道彆。
疫病爆發持續大半年才得以穩住,宗紹卿被她折騰得不像人樣。
雖說沒弄死,但身體也留下不少終身性疾病。
在宗紹卿完全醒來之前,她要先一步離開霧城。
不然等他醒來算賬,天高皇帝遠,誰能救得了她。
隻是……
唐香雨望著身前就連站在一起都宛如璧人的二人,眼底閃過一絲豔羨。
此去一彆經年,不知再見是何年。
葉妤牽著盛封的手給他暖著,隨口囑咐道:“路上注意安全,若是京城呆不慣,來天星山做……”飯……嘶。
葉妤還沒說完,手心就傳來一陣刺痛。
盛封掐著她虎口的軟肉,感覺擰了好幾圈。
葉妤吃痛,側頭去看。
盛封屹立一旁,麵上依舊清清冷冷不動聲色,仿佛擰她的那人與他無關。
小樣,真能裝。
還不是害怕唐香雨真去天星山做電燈泡。
“噗呲。”看著兩人互動,唐香雨忍不住笑出聲:“公子跟林姑娘感情可真好,天星山我就不去打擾你們了。”
因為這場博弈,不是宗紹卿死,就是宗紹卿亡。
然後她再養他百八十個白麵郎君,天天逍遙快活,不比前世死心塌地隻跟著一人強?
“二位,就此彆過。”唐香雨行一禮,在丫鬟的幫襯下上了馬車。
馬車搖搖晃晃離開,葉妤與盛封還留在原地。
葉妤歎了口氣,廚子走了,以後誰做飯給這祖宗吃啊。
盛封抬眸看她,見她還盯著馬車不挪眼,麵色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