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 53 章(1 / 2)

沈青飛的話讓白鶴淵感動得不行,立刻就給他領路,帶他去宗主平時會在的地方了。

沈青飛雖然比白鶴淵入內門還早一些,但論對內門的熟悉程度還真比不上他,畢竟他一進內門就在湖心居住了下來,然後就是無止境地自己修煉,不需要去考慮外麵有什麼或是發生了什麼,外門和內門對他最重要的區彆其實是——靈氣濃度不同,還有陣塔和內門牌子可以觀摩學習劍陣劍意。

從外門走回內門的路上,不少萬劍宗弟子向沈青飛投來全然陌生但敬畏的目光,連帶著白鶴淵都接受了敬畏的目光的洗禮。

白鶴淵起初覺得奇怪——雖說沈青飛突破了金丹,確實很值得敬畏沒錯,但這個反應總感覺哪裡怪怪的。

但很快他就知道了為什麼。

“這位真人,不知來萬劍宗有何貴乾?”

一個管事模樣的人朝沈青飛行了個禮,問道。

真人是對修士內對高級修士的尊稱,於是白鶴淵和沈青飛瞬間明白了過來,原來這一路的這些人,壓根就不知道沈青飛是萬劍宗弟子,隻以為是哪家的金丹真人有事上門,沒準還以為是他白鶴淵的親戚……所以連他也受到了奇怪的敬畏注目,而不是歡迎或震驚。

白鶴淵不禁黑線。

沈青飛也愣了一下,顯然也是剛反應過來,自己的萬劍宗製服,早就熔在了北地的火山裡,沒想到就是少了套衣服而已,居然就“痛失”本宗弟子身份。

他從腰帶內取出內門弟子的玉牌,遞給對方:“內門弟子,沈青飛。”

於是在沈青飛與白鶴淵走在內門山路上的時候。

“吳長老前幾年新收的弟子沈青飛(重讀)在外曆練兩年,突破金丹,回宗啦!”——這個消息就跟長了翅膀一樣立刻傳滿了整個宗門,所有人都出來圍觀他們宗門突然冒出來的金丹修士。

到最後,反倒杜宗主這個沈青飛一開始就要去見的人,成了最後一個知道他們宗多了個金丹的人……

沈青飛被看得有些尷尬,這些人圍觀他就跟圍觀大熊貓似的。

有不少當初和他同年進入萬劍宗的弟子,一聲低聲的“臥槽”後,抓著身邊的人就開始小聲但大力地狂喊——“我認識他啊!他和我同年進宗的!”

而在周圍的人圍著他試圖問出這位新晉金丹是怎麼修煉的,有什麼修煉習慣的時候,在這些曾經見證過沈青飛遲遲無法突破練氣三層的人口中——這段過往就成了一個傳奇故事必備的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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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飛終於見到了他們萬劍宗的宗主。

“見過宗主。”

杜聽寒有些發愣,思索了半天,這位金丹看著麵生啊……

“閣下是——?”

沈青飛有些黑線,他以為就他一路走過來那個被圍觀的架勢,宗主應該已經知道自己門內多了個金丹弟子了,感情這群人光顧著圍觀他,都沒人去給大老板報個信嗎?

沈青飛不得不再一次向對方介紹自己:“沈青飛,我是吳長老三年前收下的弟子。”

杜聽寒麵露震驚——他們宗門還有這種人才?

也是沈青飛實在有點自閉,和宗內成員幾乎沒有往來,才導致所有人包括宗主都生出了一種天上平白掉下來了個金丹的感覺,但凡他突破築基中期的時候有在宗門內溜一圈,現在引起的轟動都能少一點。

沈青飛也懶得管杜聽寒在想什麼,直接切入主題:“我聽聞,宗主為了我師父的傷勢,要讓所有弟子都前往禁地采藥,這事萬萬不可,我雖然也心係師父傷勢,但,此舉難免會寒了眾弟子的心,還望宗主收回成命。”

杜聽寒一臉感動,顯然是以為沈青飛對他們宗門感情相當深厚,而且相當顧大局。

於是他也直說了:“唉……青飛啊,我也是萬不得已,我們萬劍宗現在正值生死存亡之際,明心宗狼子野心,說是要與我們切磋,實際上就是為了吞並我們萬劍宗,我也不願意讓你師父剛受傷就與人死鬥,但……”

於是沈青飛立刻接上他早已準備好的話:“有事弟子服其勞,我願意代替我師父出戰。”

杜聽寒:“好!好!萬劍宗何其有幸有青飛這樣的弟子!”

沈青飛微微一笑,這事就算這麼定下來了,杜聽寒光速取消了讓萬劍宗弟子去禁地送死的計劃——這可都是他們宗門的有生力量啊,可把他心疼的。

沈青飛則來到了湖心居——他的好師父的居所。

“吱呀”一聲,湖心居的大門隨靈氣而開。

沈青飛逆光站在門中,吳賀被突如其來的強光照得眯了下眼,他看著門外:“誰?”

自從在突破時重傷後,他不光經脈因逆行而損毀,五感也隨之下降,原本以他的修為,彆說門口逆光站了一個人,就算幾百米外站了一個人,隻要他想看,也能看得清,但是自從……

“師父,是我。”

沈青飛朝前緩慢地走了兩步,整個人從逆光中走入陰暗處,麵容在吳賀眼裡逐漸清晰。

沈青飛滿臉關切,吳賀卻心神俱震。

因為沈青飛為了照顧受傷的他,刻意將原本就還沒能收攏的金丹氣勢又外放了一些,就算吳賀現在成了個瞎子,也能看出來他突破了金丹。

吳賀幾乎是慌亂地問:“青飛,我給你的那塊玉佩你還帶著嗎?”

沈青飛此時已經慢慢地走到了他榻邊,蹲下身,露出一個歉意的笑容:“我知道那玉佩是師父所賜,我該時時佩在身邊才是,但是有個朋友極其喜好玉石,覺得這玉佩是他也沒見過的玉石,很是稀罕,我便暫時借給他研究了。”

吳賀怒聲道:“你怎麼能把傳訊玉佩隨意給其他人!”

沈青飛露出一個為難的神色:“那個朋友,姓傅。”

他看著吳長老的麵色一瞬間灰敗,像是被雷劈了,也像是被抽走了精氣神。

沈青飛知道,吳長老已經知道了自己為什麼會在突破中不光失敗,還受了這麼重的反噬,反噬的內容,經脈逆行,還是小概率中的小概率事件,聽掌門的說法,他就沒聽說有人能在金丹突破失敗中出現這種詭異的情形的。

那麼現在吳長老終於知道了自己為什麼突然倒了大黴了。

沈青飛會特意說那個朋友“姓傅”,自然意味著對方不是單純地姓了個傅,指的隻能是那個家族的人。

而傅家的人……有哪一個不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無論是哪個,都足夠將他的氣運耗乾。

吳賀無比後悔自己沒有出關將準備出宗曆練的沈青飛攔下來,他原本是想著,讓沈青飛從童趣老人的秘境後回來後,就和他一同閉關,因為他打算在那時候加大對沈青飛氣運的掠奪,這種狀態下,沈青飛或許會像當初的鳶兒一般死亡,他可不希望沈青飛死在外麵,那就意味著那塊玉佩也會流落在外……誰知道沈青飛看似隻是普通出宗,卻一連消失了兩年。

可惜,世上沒有後悔藥。

沈青飛仔細看了眼吳長老灰敗的臉色,決定再給他加點劑量。

“我剛剛來的路上,先去見了掌門,勸了掌門不要讓全宗弟子去禁地找靈藥,掌門此舉,不僅損耗宗門弟子對宗門的感情,還會讓師父聲名受損,幸好我回來得早,及時將掌門勸下了。”

吳賀怔住了:“什麼靈藥?”

沈青飛驚訝:“掌門沒和師父您說嗎?”

他麵露氣憤:“掌門怎麼能不和師父商量一下就自己做出這麼大的決定,這不是要將師父架在火上烤嗎!”

吳賀:“什麼靈藥?!”

沈青飛這才緩緩解釋:“掌門說,禁地內有一株靈草喚作叩心草,那靈草古怪,一人隻能遇上一次,而且遇上後,它會問人一個問題,答得合它心意才願意被摘下,掌門說,數百人裡,或許有一人能采得這靈草,所以想讓全宗弟子一起去嘗試。”

“隻是那畢竟是禁地,哪有弟子願意平白送死,若是真按掌門之意成行,萬劍宗上上下下的弟子,又會怎麼看待師父呢?掌門此舉,無異於將師父您架在火上烤。”

“不過……掌門也是一時心切,與明心宗的約戰在即,除掌門以外,宗門內可以與金丹一戰的也隻有全盛時期的師父您了,不過師父請放心,所謂有事弟子服其勞,弟子願代您出戰,好好挫一挫那明心宗的銳氣。”

吳賀差點一口血噴出來。

他在乎什麼名聲?!

經脈逆行!修為大減!重傷難愈!他怎麼可能還在乎那勞什子的名聲!如果真能尋得靈藥,便是挨千夫所指又如何!

他看著他收下的這個好徒弟滿臉的正義凜然,真想吐血,如果他還能站起身,他真想出去掐著杜聽寒的脖子對他說——去讓那些小崽子繼續給我找靈藥!與明心宗的戰鬥他一定全力以赴!

但他知道,即使他現在立下軍令狀,杜聽寒也打死不會再那麼做了。

他和沈青飛一樣了解杜聽寒,或者說了解杜聽寒“宗主”這個身份,杜聽寒心中,始終是宗門至上,現在有了沈青飛這個真正的金丹,他們兩人有了與明心宗三金丹的一戰之力,杜聽寒也就不可能再拿宗門的凝聚力冒險,畢竟人心散了,宗門早晚也會散。

“師父好好休息吧,我去準備準備。”

沈青飛留下這句話,就規規矩矩地告退了,留下原本就氣若遊絲,現在更是被他氣得喘不上氣來的吳長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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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飛的出現讓杜聽寒不再需要費勁與明心宗拖延時間,於是“切磋”的時間很快就定了下來。

七天後,明心宗將率眾前往萬劍宗。

沈青飛對杜聽寒說,七天時間,或許夠他再提升一部分實力——所以不如給他一個隨意進入陣塔的特許,就是和吳長老那個一樣的牌子。

杜聽寒當然不會不答應這麼一個小要求,他恨不得直接給沈青飛提到長老,隻是礙於沈青飛入門年限實在短了點。

沈青飛自然不會在乎長老不長老什麼的,長老的優勢不就在可以隨意出入陣塔不用排隊嗎?而現在他已經有了這個特許。

他滿意地去陣塔泡了七天,總算不是一個月預約一次了。

七天後,萬劍宗陣塔第三層。

沈青飛指揮著傀儡們完成了一次完美的第三式陣法,第三陣對應的是萬劍訣第三式——純粹的防守劍法,這一式的劍意像是石頭,而這一陣的劍意像則巍峨而沉重的山。

第三式的劍意融入第三陣的劍意,就像是一塊岩石找到了屬於他的那座山。

沈青飛這七天,從二層練到三層,二層的劍意是屬於第二劍陣的劍意,跟第一層相似又不同,就和第一式與第二式的劍法本身一樣——相似又不同。

相似的部分在於,它們都像那些平靜寬廣的事物,但第一式的劍意中,平靜的大海下隱藏著凶險的暗潮,也像是海嘯襲來,看過去很慢,實則是可以平靜吞噬一整個城鎮的凶險。

但第二式的劍意是純粹的平靜。

這種平靜不帶分毫凶險,沈青飛一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感悟錯了,畢竟萬劍訣第二式雖然也和第一式類似,平和中正,但畢竟也是劍法,哪有劍法不凶險的。

這也是他在第二層逗留得比第三層更久的原因。

但他怎麼感受,能感受到的依舊隻有純粹的無邊的平靜,於是他離開第二層陣塔來到第三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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