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明明看起來與多年前並未有很大不同,依舊那麼熱情陽光,笑容滿麵,但沈青飛依舊可以從他的眉眼間感受到一絲淡淡的疲憊。
一種他很熟悉的疲憊。
不過他並未指出這點,隻是笑著同方明明打了個招呼。
方明明帶著沈青飛朝鄭陽飛山腰飛去。
“你來的正好呢,今天正是峰內切磋的日子,你可以來一起瞧個熱鬨。”
這當然不是正好,沈青飛就是知道他們今天要切磋才來的,他想看看天下第一宗其他的年輕人現在都是什麼樣的戰鬥水平。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
方明明與沈青飛落地時,正有三場戰鬥在如火如荼地進行中。
之所以隻有三場,是因為正陽峰的擂台總共就三個,峰內切磋又是計分的,不像平時可以隨便找個地方說打就打。
最左側的擂台上,兩名法修正在纏鬥。
一名是水係,一名是火係。
實力也相當。
一麵是如絲的春雨暗藏殺機,一麵是熊熊烈火暴烈肆虐。
最右側的擂台上,其一黑衣勁裝,手中時不時有幽光閃現,是少見的匕首修士,另一手中持一把刀,大開大合,對比鮮明程度不下對麵的水與火。
最正中的擂台上,是一名劍修與一名土係修士在交戰。
那名土係修士看得出有不錯的陣法底子,攻擊與防守間都對對方做出了充足的牽製。
但劍修作為南陸的戰力天花板也不是吃素的,土係修士對麵的劍修使出的劍意極其尖銳,沈青飛可以看得出來,他使用的是一類常見的專注弱點打擊的劍法。
而常見並不意味著弱,常見意味著有效,所以修習的人才會多。
這種劍法又幾乎是天克土係和陣法修士,因為無論是土係法術還是陣法,一般都有特定的弱點存在。
所以很快,中間這個擂台就分出了勝負。
那土係修士露出了一個略帶遺憾的笑容,顯然也沒覺得自己能贏,而他對麵的劍修則露出了一個理所當然的神情。
與此同時,台下響起了小範圍的歡呼聲,大抵是那劍修的擁躉。
歡呼聲響起時,那劍修皺了皺眉,朝台下掃了一眼,或者更精確地說,是瞪了一眼,那小小的歡呼聲便立刻被壓住了。
照常人的想法,這應該是照顧了那土係修士的麵子與感情,但這些人顯然不是常人,那土係修士見那劍修這麼做,臉色反而一瞬間乍紅乍白,原本的笑容也頓時勉強了起來,看起來完全沒有接收到對方的“好意”。
沈青飛倒是能理解這是怎麼回事。
那劍修阻止他的擁躉的歡呼,並不是為了給他的對手麵子,而是覺得自己的勝利理所當然,又何須歡呼?而他的對手也正是因為理解他的意思,笑容才越發勉強。
那土係修士儘力保持著穩定表情下了擂台,他的確失意,其他人卻不會為之所動,幾乎是他離開的瞬間,早早等在他後麵的一名刀修便躍上了台。
他頗顯自得地抽出了自己的刀,略帶顯擺地展示了兩番:“秦兄,看我這把請不知處新煉的寶刀。”
被稱為秦兄的青年麵露不屑:“上次你也說寶刀,不還是被我一劍震碎?”
一劍震碎這話說得大概有些誇張,沈青飛暗暗想到,大概是那劍修青年反複往那刀修的刀的薄弱之處攻擊,最後才損毀了他的武器。
這話說得比較偏向垃圾話了。
因為如果到了要以損毀對方的武器這種手段才能分出勝負的話,要麼是其中一人性情如此,要麼就是實力太接近。
被故意誇大的垃圾話戳了肺管子揭了傷疤的刀修卻不惱:“嘿嘿,你試試就知道啦!”
說罷,他一躍而起,朝那姓秦的劍修青年襲去。
聽聽哐哐。一陣刀劍相接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