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神隱已久的化神期修士的出現將一場內鬥的爆發直接消弭於了無形,農戶們望著離他們僅有一步之遙的糧倉卻不得不選擇放棄。
不過,這看似消弭了衝突的操作其實反倒是更加激化了衝突。
畢竟不得不空著手打道回府的農戶們並不能憑空變出糧食來。
日益消瘦的農戶們聽見了一個新的消息——對麵的馬尾山正在招收流民。
雖然管吃不管住,但管了吃難道還造不出個住的地方嗎?
凡是在這場戰爭中流離失所的人,隻要願意加入他們的軍隊,便可以分享軍中的一切,消息說馬尾山的凡人首領信誓旦旦拍著胸膛說絕對對外來者一視同仁。
農戶們瞬間嫉妒了起來——雖然他們不算流離失所,但處境比起流民也好不到哪裡去了啊!
竟然還不如去當流民了。
這個念頭冒出後,突然有人覺得好像……也不是不可行。
不過是拋下眼下這已經快要乾枯的地皮,然後裝作自己無處可去罷了——難道在這守著這眼看著要變荒地的地上的一成糧食就有出路嗎?
膽大的便偷偷溜了出去,一路循著朝馬尾山而去了。
而馬尾山等的就是他們,在不透露分毫目的情況下讓他們充分感受到了馬尾山對“流民”的待遇。
這些人立刻溜回去了一部分將家人朋友也一塊搬運了過來。
馬尾山與洛州離得其實並不遠,中間也並無任何天塹,涇渭分明的唯一原因便是兩位仙人的存在,但這兩位仙人現下正處於一種相安無事的狀態中……
不知不覺中,洛州的凡人數量正在極速流失。
而馬尾山有整個後方提供的存糧,彆說這點人,再來十倍也吃得下。
從頭到尾沈青飛都並未出麵,也並未和對麵那位化神期修士交手,但洛州的凡人卻自行瓦解了。
等那化神期修士發現自己地盤上的凡人幾乎快空了時,時間已經太晚了。
他大為震怒,叫上了還剩下的那三兩隻小貓來到了馬尾山前叫陣。
雖然這位化神期修士震怒,但他對這個局麵並不慌張,因為他對對麵的修為壓製是極為強勢的,對麵識相點,就該把那群莫名其妙跑了的凡人交出來,不識相也無妨,他聽過對方的戰鬥習慣,也聽說過對方頻頻以弱勝強——不就是靠著相差不多的實力纏住對手再讓凡人打出勝負嗎?
這法子對那些實力與他相近的人自然好用,但化神與元嬰之間的差距,可不像元嬰與元嬰之間的差距那樣是可以彌補的。
所以哪怕現在他們兩支凡人軍隊的數量差彆極大,對麵有萬千大軍,他隻有小貓三兩隻,但戰鬥一旦開始,他不光可以製住那小子,也可以製住那小子帶領的凡人們,到時候,兩支凡人軍隊有再大的實力差距也沒用了,因為對麵不過會是任人宰割的一動不動的存在罷了。
而在這種情形下,對麵的凡人又有多少能忍住不叛變呢?
因此,這化神期修士是一點擔憂都沒有的,他的叫陣也充滿了一種高傲和不耐的氣質。
沈青飛慢悠悠地飛了出來。
他佯裝驚訝:“前輩居然對這座荒山也有興趣嗎?我以為前輩隻拿洛州這樣的關鍵地方當回事呢?”
那化神期修士臉都黑了,他其實至今還不知道他地盤上的凡人全跑了這事兒是沈青飛刻意操作的,他隻以為這些凡人本身有什麼毛病,在他的印象中,沈青飛自從拿下了這座山頭,就格外安分,一反之前大肆掠奪地盤的作風——倒還算識相——所以他並沒有將自己地盤上凡人的流失與沈青飛聯係起來,畢竟……隻有修仙者的動作才能入他眼,而沈青飛從頭到尾都沒有過任何行動。
而且,他將自己的觀念也套到了沈青飛身上——或者不如說,他覺得修仙者都該和他一樣,不會去刻意注意凡人們都在做什麼的——於是,在他的大腦中,沈青飛對這兩塊土地上凡人之間都發生了什麼也該是沒有概念的。
因此,沈青飛這句聽起來夾槍帶棒的話,在他看來,隻是對方不小心戳到了他的痛處,而非故意,他除了生悶氣,也不能在口頭上回擊——回擊了豈不是將醜處主動外揚?
這可讓他喉頭一陣梗塞,不過,這點悶氣,發到接下來的戰鬥中就是了。
他冷哼一聲:“不錯,我看這山還算順眼,想要拿下,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