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去!”薛如一個踉蹌,門就“咣當”一聲,重重合上了。
她抬頭看著這間簡陋的禪房,再聞著散不去的檀香味兒,眉頭緊皺。
這徐三小姐,可真是個混世魔王,說抓人就抓人,還真把她帶到庵堂來了。
薛如挨著床鋪坐下,臉上滿是陰霾。
她原本以為,乾掉徐煥,再扶持方翼上位,這南源就成了掌中物。沒想到徐煥活了,方翼死了,這次出來的任務等於完全失敗。
屋漏偏逢連夜雨,南安郡王做事不仔細,讓郡王妃發現了她的存在。一個發瘋的郡王妃又招來了徐三小姐,莫名其妙把她坑進了庵堂。
這回要是不能及時脫身,指不定真給逼著剃度了——薛如相信,這位徐三小姐真乾得出來。
事到如今,她急也沒用了,反正消息已經遞了出去,等機會到來,想法子逃出去就是。
薛如看了看屋子,雖然簡陋,倒還乾淨,被褥聞著也沒什麼味兒。
她敲了敲房門:“有人在嗎?”
門外傳來仆婦凶神惡煞的聲音:“什麼事?”
薛如問:“兩位嬸子,不知剃度安排在什麼時候?我也好有個準備。”
兩個仆婦對了個眼神,回道:“住持說了,今天沒有明天日子好,就定在明天。”
薛如鬆了口氣。
明天,那還有時間。
彆說,她還真怕這位徐三小姐來橫的,直接把她頭發一剃……
薛如憐惜地摸了摸。這頭青絲,她保養得不容易,每日用蛋清洗,用精油敷,這才護理得烏黑柔順,要是真讓剃了,她得吐血三升。
這樣想著,薛如又問:“嬸子,能給盆水嗎?既然明日剃度,我也要洗洗乾淨,不然怕褻瀆了菩薩。”
其中一個仆婦道:“你是得好好洗洗,滿身的騷味,到了菩薩麵前,怕是要見怪。”
薛如大怒,這樣的刁婦,往日她隨手就打死了,如今虎落平陽,竟然也敢對她說三道四!
可她非但不能發火,還得去籠絡人家。
薛如壓下脾氣,擠出笑容:“所以麻煩嬸子了,不然我自己去打也是可以的。”
仆婦自然不能讓她去打,說道:“行了,等著吧!”
……
等天黑了,徐吟才叫了季經一塊兒出門。
路上她把事情一說,季經明白了:“三小姐這是要引蛇出洞。”
徐吟點點頭:“方翼死後,我查到他和這個女人有來往,而南安郡王也是她的入幕之賓,就疑心是南安郡王的謀算。可我今日瞧了,南安郡王在她麵前,委實沒有主子的樣子。這個女人,背後怕是還有彆人。”
季經道:“三小姐這樣想不無道理。南安郡王在南源十幾年,早就被大人摸透了,他沒人脈也沒膽量做這樣的事。”
他的語氣十分肯定,想必對郡王府了如指掌。徐吟在心中感歎,前世要不是被人陰了,有父親在,南源絕對落不到彆人手裡。
說起來,南源後來被誰奪了去?她記得,方翼上位後,因為內耗實力大減,南源在各路反王之間左支右絀,艱難生存。最後,他投靠了昭國公,才掙出一條生路。
難道是昭國公?
徐吟直覺搖頭,不願意相信這個可能性。
因為昭國公對她們姐妹來說,是有恩的。
記得東江王府事敗的時候,她和姐姐險些被搜府的將軍當成妖孽殺了,是昭國公救下了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