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明德樓回來,徐吟命人叫來柴七。
“小桑姑娘病情如何?”
柴七千恩萬謝:“師妹病情穩定,沒有再惡化了。黃大夫說,她腦子裡有個瘤,想好得快,除非開刀取了,小的覺得風險太大,就聽他的意思,慢慢喝藥壓著,雖然好得慢些,但是安全。”
徐吟點點頭:“需要什麼藥,跟季總管說就是。”
“謝三小姐。”柴七大喜。黃大夫開出來的藥貴得離譜,一服藥就得一兩銀,這麼個治法,少說要一年半載,那就是幾千兩。他做出這個決定的時候,已經有賣身的覺悟,就怕三小姐不要。
柴七心裡想著,便主動問:“三小姐,明德樓那邊,小的繼續盯嗎?”
徐吟說:“繼續盯,你看南安郡王什麼時候再去,馬上報過來。”
“是。”
另一邊,高家姐妹回了王府,高思月就迫不及待找郡王妃告狀去了。
郡王妃聽完,什麼也沒表示,反而問起她們姐妹的功課,嚇得高思月急急告退。
女兒一走,郡王妃這才露出戾氣,對心腹嬤嬤道:“我說他這些日子怎麼跟丟了魂似的,三天兩頭不著家,原來外頭有了可人兒!”
嬤嬤連忙勸她:“王妃息怒,王爺不過是貪新鮮,過些日子就厭了。”
郡王妃冷笑:“可算了吧,他以前也不是沒養過伎子,幾時瞞得這樣滴水不漏?若不是今兒正好被思蘭思月瞧見,他還想繼續瞞下去!怎麼的,怕我找麻煩?”
嬤嬤道:“這位薛姑娘情況不同,她是京城來的,說不準明天就回去了。王妃不必跟她計較,沒得失了身份。”
可郡王妃這口氣憋了一個多月,又豈是幾句話能勸動的?聽了反而點頭:“是啊,這位薛姑娘可非同一般,她原是高門出身,遭了難才淪落風塵。彆的伎子隻是伎子,她可是蒙難的貴女!”
這話怨氣太重,嬤嬤也不知道該怎麼勸了。
身為郡王妃的心腹,她知道主子心裡一直有個結。
南安郡王雖是皇孫,可少年落難,娶親時還是庶人。因而王妃出身低微,父親隻是一名小吏。
沒恢複爵位前,南安郡王靠嶽家接濟,尚且夫妻恩愛。誰知後來皇帝想起他,封了郡王,立時不一樣了。
王妃本就不是大家閨秀,年輕時操持家務,又吃了不少苦,樣貌難免顯得蒼老。
她一朝富貴,極力學著那些貴夫人,不去管丈夫添多少姬妾,隻要把持住府中事務就好。
南安郡王初時感念舊日恩情,還很敬重發妻,可後來越來越習慣當郡王,偶爾就會流出嫌棄之意。
這事就梗在了郡王妃心上。
嬤嬤隻能反複勸說:“王妃可彆跟王爺較勁,一個伎子,算得什麼事?您有兒有女,哪是她能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