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如僵住了。
她心裡生出困惑。這個徐三小姐怎麼回事?剛才就當她與郡王妃相熟,特意幫郡王妃出氣吧,現下郡王妃都走了,她怎麼還不依不饒的?
這原本不乾她的事啊!
偏偏她身邊的小丫鬟還煽風點火:“小姐,她就是耍著您玩!剛才哭哭啼啼,裝得很可憐的樣子,現在王妃一走,立馬沒事人一樣。”
徐吟一拍桌案:“好啊!剛才王妃罵你,我還很同情,沒想到你竟然是這種人!不給你點顏色看看,當我好欺負嗎?來人!”
剛才已經下樓的徐家護衛,因為南安郡王的到來而暫時停在一旁,這會兒齊應一聲,就要上前。
徐吟伸手一指:“給我拿下!”
薛如真的驚了。這個徐三小姐,未免太霸道了吧?居然說拿就拿?偏偏大庭廣眾之下,她也不能反抗,不然就要泄露秘密……
“三小姐,三小姐!”她隻能裝可憐,“賤妾不是耍您玩,隻是還有許多俗事要料理,稍等幾日……”
“不用料理了。”徐吟蠻橫地說,“今天你要不出家,就是騙本小姐!”
薛如有苦說不出,郡王妃橫衝直撞,還有南安郡王在,這徐三小姐比郡王妃還胡來,連個壓製的人都沒有。
——她爹還躺在床上,整個南源就沒有能治她的人!
她隻能將求助的目光投向四周的客人。
然而這些客人,接觸到她的眼神,紛紛避開了。
開玩笑,徐三小姐那是能惹的嗎?也就這一個多月,徐大人生了病,她才安分點。以前都是橫著走,想乾什麼乾什麼,活脫脫一個小霸王。
再說了,這薛姑娘確實有些不地道。她攀上郡王倒也罷了,畢竟避難到了南源,抱條粗大腿日子才好過,可對著郡王妃推三阻四,嘴裡沒一句實話,委實有些……
說穿了,不就是既想要好處,又不想屈居人下嗎?進了王府,就得看王妃的臉色,哪像在外頭,人人捧著,郡王也把她當寶。
眼見連個仗義執言的人都沒有,薛如這下是真失望了。
她退後一步,避開這些護衛,說道:“既然三小姐這麼說,那賤妾這就去庵堂。請容賤妾回屋收拾一下,這就隨了三小姐去。”
“這還差不多。”徐吟坐回去,瞟了眼身邊的仆婦,“你們聽到了?去幫薛姑娘收拾。”
乖乖,去收拾東西還監視,這是要當場看著人家剃度啊!這位徐三小姐可真是……
逼到這份上,也有濫好人心中不忍,想要勸上一句:“徐三小姐,出家這種事,得看機緣,不用趕在一時吧?”
徐三小姐哪會給彆人麵子?當即眼皮一翻,說道:“什麼機緣不機緣,這麼說要是沒機緣,就不用出家了?她隨口一句話,叫郡王和王妃吵了一架,哪有這麼便宜的事?”
那人無言以對,閉嘴不說話了。
得,這位真惹不起。
不多時,換了一身素衣的薛如,在兩個仆婦的看管下出來了。
她臉色蒼白,嘴唇不見血色,眼睛紅紅的,渾身上下不見半點佩飾,隻抱著個小包裹,當真嬌弱可憐。
這繁華褪儘的樣子,和先前清冷出塵的仙子模樣判若兩人,叫看客們不禁心生同情。
好好一個美人兒,被折騰成這樣,也太可憐了。說起來,她不就耍了點心計嗎?伎子為了攀附恩客而已,隻是並不像傳說中那樣清高脫俗,也不是大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