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表哥何出此言?”徐吟問,“潮園出了差池,和魏家有什麼相乾?”
周煊急得滿頭都是汗:“因為我前幾日就聽說潮園在修繕,這還沒出事,他們就知道了?”
原來如此。
徐吟之前不明白,雖然魏家頗有勢力,但對李達來說,隻要說動了魯長史,魏家並非不可替代。
原來理由在這裡。
想法子讓潮園出事,秋宴隻能移到旁邊的望江樓。這是魏家的產業,就能借著魏家的手,實施他的陰謀。
“表妹?”周煊擔心地看著她。
先前他以為做主的是大表妹,可看這情形,主事的倒像是三表妹?她一個小姑娘,知道怎麼應對嗎?聽說她在南源飛揚跋扈,無人敢有違逆,可那畢竟是仗她父親的勢,這裡是東江,萬萬不能胡來。
徐吟抬頭一笑,說道:“大表哥放心,我們去找世子幫忙。”
“世子會幫你們?”
徐吟點點頭:“我們在東江地界出了事,他總要向我父親交待吧?先前去接我們的時候,他就允諾了會追查凶手。”
周煊鬆了口氣,露出笑容:“那就好。”想了想,又不放心地交待,“你們還是要多加小心,魏家畢竟在東江頗有勢力,在他們的園子裡,真有點什麼事,防不勝防。”
徐吟答應一聲:“這事還請表哥保密,沒有證據之前,不可打草驚蛇。”
……
同一時間,李聞正在聽父親交待事務。
“望江樓?”他目光一凝。
東江王咳了兩聲,反問:“怎麼,有什麼問題嗎?”
李聞道:“咱家那麼多園子,換一個就是,何必麻煩彆人。”
東江王不以為意:“有什麼麻煩的,這是他們的榮幸。”說罷,他叮囑兒子,“整個東江地界,都是我李氏的屬臣,你不要把那些酸儒的話當真,以為咱家隻是代天子牧民。東江奉李氏為主,這是高祖許諾我們的。”
停頓了一下,他又續上一句:“當然,麵上還是要給陛下好看,不要讓人抓到把柄。”
李聞不是這個意思,但是真正的理由又不好說出口,隻得先應下。
想了想,他試探著說道:“父王,您可要好好休養身體,孩兒還年輕,沒有您在後頭撐著,心裡沒底啊!”
東江王聽得這話,看著他的目光既慈愛又悲傷:“父王也不放心你,奈何身體實在不爭氣……唉,但凡能多活幾年,看著你穩住局麵,也能放心走了。”
李聞聽他這麼說,心裡越發不是滋味,說道:“孩兒怕啊,要是您不在了,他們還會不會聽孩兒的?魯長史平日最聽您的話,可在孩兒麵前,總覺得……”
東江王安慰他:“魯長史是這樣的性子,這也是他值得信賴的地方。你放心,等你繼了位,他就會聽你的。”
李聞心裡一沉。父王果然還是很信任他,根本沒有考慮過彆的可能。
東江王又道:“父王知道,你有你信任的人。但有兩個人,你不能動。一個是楊都督,有他替你掌兵,江北就打不過來。另一個便是魯長史,他跟了為父二十來年,再忠心不過。”
李聞不想再說下去了。
父王對魯長史信任有加,便是他現在說了,也不會馬上相信。然而時間太緊迫了,沒有時間驗證,還是過後再說吧。
“知道了,我聽父王的。”
東江王欣慰地笑了,說道:“秋宴隻剩三天了吧?這幾日你將政事放一放,好好去玩一回,給自己挑個好媳婦。為父覺得徐煥的女兒不錯,既然你也中意,到時候過了明路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