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起身施禮。
王妃笑著擺手,說道:“今日之宴,是歡慶之宴,禮數一概都免了,大家不用拘束,自得其樂便是。”
話是這麼說,眾位夫人小姐仍然恭恭敬敬行過禮,方才坐下。
東江王妃吩咐一聲,樂伶奏曲,舞姬起舞,這就開宴了。
徐吟專注地品嘗菜色,東江出美食,有些東西好久沒吃過了,還怪想的。
像這種宴會,大家都是嘗兩口便罷,少有像她這樣埋頭吃的,端下去的盤子乾乾淨淨。
坐在對麵的岑三小姐沒忍不住,說道:“看徐三小姐吃東西,真叫人胃口大開。你這麼欣賞王府廚子的手藝,姑母一定很開心。”
徐思看了眼妹妹,笑著回道:“岑三小姐見笑了,她呀,從小就愛吃,但凡遇到美食,斷不肯浪費的。”
岑三小姐似笑非笑:“是嗎?真羨慕徐三小姐,年紀小怎麼吃都不胖,再過兩年可就不好放縱了,這吃進去的都會變成身上的肉,新衣裳穿不了兩遍就得重做,愁死人了。”
徐吟咽下嘴裡的食物,抬起頭,一派天真地道:“怎麼會呢?一天那麼多功課,不吃哪有力氣。啊,莫非岑三小姐不用上課?這可太好了,我和姐姐從早到晚要學經義、詩詞、書畫、樂理、女紅、騎射……天哪,那麼多門課,想起來就頭疼,隻好一飽解千愁了。”
“你……”岑三小姐哽了一下,氣得七竅生煙。
她這是在說自己懶?還顯擺,在座的哪個不是詩書傳家,世代公卿?論起詩文禮儀,那都是耳濡目染的,哪是才發家兩代的徐氏能比的?她也好意思提!
東江王妃可沒有岑三小姐這麼小心眼,她隻當徐吟不了解,笑著替侄女辯解一句:“我們家女孩兒的功課,都是輪著來的。先學兩三年詩文,再學一兩年琴棋書畫,末了才是女紅、茶藝、調香這些……學得不如你們深入。”
王妃當麵,徐吟自不會再頂嘴,反倒做出恍然大悟的樣子:“聽王妃這麼一說,這功課的安排大有學問啊。先識文斷字,再陶冶情操,末了才是各種技藝,一樣樣循序漸進,可比同時學容易多了。我回去要跟父親說說,這樣學才合理呢,一股腦塞進來,我們學得累不說,效果還不好。”
她吹捧得不著痕跡,東江王妃大為受用,抿嘴笑道:“也不是這麼說,徐刺史博學多才,這麼安排想必有他的道理,我亦不能儘知。”
徐思聽得失笑,轉頭說道:“王妃不用理她。功課再多,對她哪有影響?隻要不喜歡的課,她都能上成騎射課。”
東江王妃驚訝:“徐三小姐竟然喜歡騎射?”
徐思道:“她哪是喜歡,就是找理由玩呢!”
沒有母親管束的小姑娘,父親又愛如珍寶,難免慣得任性些。王妃理解地點點頭,怪不得徐刺史安排那麼多功課,或多或少學進去一點就行。
不過,徐大小姐瞧著懂事知禮,應該學得不錯吧?
一旁的岑三小姐忍著翻白眼的衝動。跟她說話夾槍帶棒,到王妃麵前就討巧賣乖,真會變臉。
行啊,既然這麼能吹,等會兒倒要看看她們姐妹到底有什麼才藝,在場這麼多世家貴女,可彆丟人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