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都在南源,自己卻留在京城,文長史這是表忠心啊!
正吃著,外頭有侍衛來報。
“怎麼了?”徐吟放下手裡的瓜。
衛均出去了一下,回來稟道:“喜報,昭國公大勝,西戎上表稱臣。”
徐吟點點頭,算算時間,確實差不多了。
文毅看他神情不對,就問:“這是好事,衛隊長瞧著並不歡喜,莫非還有彆的消息?”
看衛均欲言又止,徐吟接過話頭:“是不是昭國公重傷垂危?”
衛均大吃一驚,脫口而出:“三小姐,你怎麼知道?”
……
怎麼知道?當然是前世見過的。昭國公平定了西戎,以重傷的名義向皇帝請詔,讓燕淩回潼陽。
皇帝收到上奏,心思就活了。
燕氏兄弟年歲相近,居長的燕承威望還不足以服眾,居次的燕淩卻有救駕之功,要是昭國公有個萬一,他們兄弟爭起來,燕氏隻怕會分崩離析。
於是,他痛快地放燕淩回去了。
昭國公自然沒事,他隻是受了些輕功,故意誇大傷勢,就是為了救次子出京。待燕淩回到潼陽,他就聲稱痊愈了。
皇帝拿他無可奈何,隻能悔恨自己被騙。
而此時此刻,燕淩已經跪在了禦書房外。
他都已經想好了,隻要皇帝願意放他出京,就把那份私藏的婚書拿出來,假稱已經和徐吟定親,求皇帝讓他帶她回去,以撫慰父親臨終心願。
以燕淩對皇帝的了解,這個計劃成功的可能性很大。他忌憚燕氏,但又缺乏實力與信心對付他們。所以,他往往抱有一種不切實際的期待,盼著出現對他們不妙的局勢,自己再推動一把。
至於徐吟,太子已經說服了皇帝,說不定他還盼著徐家在其中摻一腳,讓燕氏內鬥得更厲害。
懷著這樣的心情,燕淩伸手揉了揉眼睛,嗆辣的氣味撲鼻而來,頓時眼淚簌簌而下。
“陛下,求陛下開恩。”他淚流滿麵地喊,“請讓小臣回去送父親一程。”
瞧他哭得悲痛欲絕的樣子,簡直聞者傷心見者落淚。
殿內,太子已經不忍了,說道:“父皇,昭國公為國戍邊,眼看就要捐軀了,就讓燕二回去見最後一麵吧!”
皇帝扣下燕淩,就是為了防昭國公,現下既然昭國公垂危,那就沒有意義了。
聽太子這麼說,他點了點頭:“這是應有之義,不過,還是要等潼陽那邊報過來,確定昭國公真的病重才行。”
太子迷茫了一下,好險沒問出“難道昭國公還會裝病”來,應了聲是。
皇帝很是欣慰,覺得太子果然成長不少,就多叮囑了幾句:“等消息確定,你親自為他送行,記得要鼓勵他,日後多多建功立業,繼承父親的遺誌。”
不等太子回應,他自顧自說下去:“燕二是個將才,才這點年紀,就敢帶三千兵馬奔襲巴爾思,他若能為你所用,將來你的位置就穩了。為君者,要懂平衡之道,你多多提拔燕二,叫他與兄長分庭抗禮。他若是出息了,將來你就不用懼怕餘充……”
燕淩跪了一會兒,皇帝終於召見。
他一副慈祥的樣子,說道:“你掛念父親,是人之常情,朕豈能阻擋?不過,你也不用著急,朕已經派太醫去了。你且留幾日,帶上朕的慰問禮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