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話城門的百姓都聽到了,衝著馬車離去的方向連連拜謝。
柳熙兒聽到有人驚異地問:“這是哪家郡主?竟能指使禁軍?”
排在她們後麵的那人一副見怪不怪的語氣:“這是永安郡主,聽說統管著禁軍的軍務,當然可以指使禁軍。”
“永安郡主?是哪家的?女人也可以管軍務的嗎?”
“怎麼,你沒聽過嗎?”那人一副炫耀的口吻,“永安郡主就是徐三小姐啊!收複楚地的那個。”
這個知道的人就多了,尤其旁邊那位楚地來的客商,與有榮焉的樣子:“徐三小姐啊,可真是個活菩薩。我們楚地多虧了她,打了仗也沒遭多大的罪。”
也有人看不慣的,插上一句:“活菩薩?我怎麼聽說徐三小姐有個喜好,打完仗就築京觀,那人頭堆的山一樣,嚇死人了!有這麼愛殺生的菩薩嗎?”
楚地客商不樂意了,不客氣地駁道:“你知道築京觀,怎麼就不打聽打聽,被徐三小姐砍頭的都是什麼人?要麼是屠城的流兵,要麼是殺人不眨眼的悍匪,還有欺淩百姓的貪官汙吏。三小姐對尋常百姓可好了,遇到流民都會施粥贈衣,還叫他們跟著軍隊混口飯吃。佛陀尚且有金剛怒目,她怎麼不能是菩薩?”
“對對對,”也有旁人是楚地來的,附和道,“你們這些人道聽途說,哪裡知道徐三小姐的慈悲。楚地的人都說,她是九天玄女下凡來懲奸除惡的,殺生為救生,這是大慈悲。”
那楚地客商連聲應是,又說起徐三小姐在楚地的事跡,如何用兵如神,如何嫉惡如仇,又如何春風化雨。
末了,那個京城本地人說:“那你們來得正巧,聽說徐三小姐要完婚了,日子就定在正月十八,不急著走可以去恭賀一聲。”
“真的嗎?”楚地來的幾個喜不自勝,“日子這麼近,怎麼也要留一留。今年為了生計沒回家過年,能趕上徐三小姐的婚期,也算不枉了。”
“我記得徐三小姐的未婚夫是燕二公子?這可真是珠聯璧合,太般配了。”
“沒錯,就是昭王的二公子,打下虞州衛的那位。說起燕二公子,我聽說……”
這位也是見多識廣的,說起燕淩的事頭頭是道。先帝在的時候如何救駕,在京城給太子伴讀的時候還見義勇為,他麾下第一大將薛易就是仗義出手相助結下的緣分,如此種種。
排隊的時間就在閒聊中飛快地過去了。
很快輪到姑侄二人,車夫出示了文書,城門官驗看過,便放她們進城了。
等到城門遠去,周圍沒有旁人,柳熙兒終於忍不住,帶著些許妒意說道:“徐三……她現在可真威風,昭王竟讓她一個女人掌軍務,也不怕壞了規矩。”
柳賢妃橫了她一眼:“你聽了半天,就聽出這個?”
柳熙兒感覺到她的不悅,怯怯喚了聲:“姑母……”她感到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哪兒做錯了,姑母真是越來越難伺候了。
柳賢妃恨鐵不成鋼,奈何生氣也是對牛彈琴,隻得壓下脾氣,說道:“你方才聽了那麼久,可有人提起你表哥?”
柳熙兒怔了怔,搖頭。
“這就是了。”柳賢妃沉聲道,“你隻顧著徐三威風不威風,也不想想為何如此。她還不是沾了燕二的光!昭王叫她掌軍務,就是叫燕二掌軍務。他們二人在百姓中聲望如此之高,昭王尚且能壓住,可你表哥呢?功高蓋主啊,伱表哥處境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