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這個。”袁愷小心翼翼的繞了個圈子,走到了離袁藝的另一邊坐下,“姐你知道不?我們學校又出事了!”
“停停!大過年的,我不想聽你說學校的事情!”袁藝趕緊告饒,她算是怕了市一中了,年年折騰這個折騰那個的,不是學校搞事,就是學生鬨事,就不能消停一會兒嗎?
袁愷奇怪的看了袁藝一眼:“我還以為你會對高三的事情感興趣呢?那個誰,你那個表弟不也是在我們學校念高三嗎?”
“你是說睿睿?什麼事情還能跟他扯上關係?”
“怎麼扯不上關係了?保送生名額啊!哦對了,我忘了你們學校是沒有保送生名額的。”
袁藝危險的眯了眯眼睛。
保送生名額那肯定是輪不上博雅的,事實上,就連二中能要到的名額都是少之又少,而且都是次一等院校的冷門專業。絕大多數的名額都會落在市一中手裡,可即便如此,其實會走報送的人也不算多。
原因很簡單,那些位於金字塔頂端的名校,向來都是不會發放報送名額的。會發放保送生名額的,多數都不是極好的學校,專業也不會是熱門的,且多數是二本這一檔次的。
要是這些名額給了博雅,那絕對是搶破頭也要搶到手的,可放在市一中,就顯得不是那麼稀罕了。
“姐你不知道,今年跟往年不一樣,除了一些不怎麼上檔次的院校外,也有排名很好的院校。當然嘍,專業就不怎麼樣了,可對於那些鐵定考不上的,就算專業偏了點兒,那也是求之不得的好事。你說對不對?”袁愷完全沒感覺到危險,倒是因為他挨得太近了,被坐在嬰兒車裡的夢夢揮了揮拳頭,嚇得他往後猛縮。
袁藝還真就不知道這個事兒,代入自己想了想:“假如給我一個國農的保送名額……”
“國農是重本,姐你彆想了,就算保送也有基本條件的,差距太大不可能通過的。”
“夢夢,揍他!”
正事沒說幾句,倆人又鬨上了。相距不遠處的程飛躍一臉眼熱的看著弟弟妹妹們打鬨,他彆的也不想了,就想離他媽遠一點。
不過,就如今看來,大概是奢望了。
萬幸的是,袁大姑多少還是有些人性了,儘管她從知道了兒子的期末成績後,就一直處於瀕臨爆發的狀態,好在她還記得這會兒是年關,等到了大年夜這一天,她終於放過了兒子,也放過了自己。
這先前,親戚們都是聚在袁藝家裡吃的,畢竟袁老太待在這邊。到了大年夜,袁二叔和三叔提議去飯店訂兩桌,他倆掏錢。
也虧得這時候,市區裡還不是很流行年夜飯去外麵吃,不然就他們這種臨時心血來潮的架勢,訂得到包廂才叫奇了怪了。
於是,一大群人又轉戰飯店。
年夜飯也就那麼一回事兒,在飯店的話,不光方便,吃的也更好了。不過,對於袁藝來說,差彆不大,就是把程飛躍樂壞了,因為他篤定他媽不會在外麵收拾他。
因為人太多,他們分成了兩桌,小輩兒們都聚在一起喝飲料吃點心。
程飛躍就像是從地獄回到人間一般,一口氣灌了一瓶500毫升的可樂,灌完之後,還來不及說一聲好爽,就先接連打了好幾個嗝。
袁藝和袁愷,以及年幼的袁夢,三臉鄙夷。
“圓軲轆我問你啊,我聽我媽說,奶先前買的那個車位,被人占著賣不掉了?嘖嘖,你說你白長個聰明腦袋瓜子,直接往地上放一排倒刺,你看他還敢不敢停!不然,往上麵刷一層502澆水啊,多棒!”
還真彆說,後世針對被占了的車位要如何奪回來,甚至如何出氣,隨便一搜就有幾萬個帖子。袁藝也知道怎麼做比較好,可她並不想這麼乾。
“車位還會再漲你知道嗎?那人現在占了地兒不買,往後想買起碼多掏好幾萬。再說了,照你這麼乾,咱們這個車位不也一樣賣不掉?”袁藝提醒他,他們要做的是賣掉車位,而不是出一口氣。
事實上,假如自家有車子,回回都去停著,對方也不敢怎麼樣。說白了,就是他們沒車子,人家想著空著不如白占。又因為這年頭,小區居民還不至於見麵不相識,想著到底都是低頭不見抬頭見的,車位也不隻有那一個,這才沒人出價購買。
“那怎麼辦?就讓他白占便宜?”程飛躍到底年輕氣盛,一臉的不服氣,“不然這樣好了,回頭我找人借個相機,先拍下來,把資料都整理整理,發到那家男主人的單位去。嘖嘖,匿名舉報這種事情,我還沒乾過呢。”
“彆傻了,除非對方是智障,不然用腳趾猜猜,都知道是咱們乾的。你以為是死神小學生啊,隨便死個人,周圍一堆人的嫌棄人。”
正常人一旦遇到事情,輕而易舉就能想到是誰乾的,更彆提他們這事兒過去連半個月都沒有,太好猜了。
眼見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程飛躍頓時頹廢了,擺了擺手,灰心喪氣的說:“算了,我腦子不行,我不管這事兒了。對了,你們是不知道啊,我媽這幾天有多過分。晚上罵我不睡覺,早上罵我不起床,起來了罵我不疊被子,吃飯了罵我吃太多,看個電視還能罵我屁事不乾……我想啊,我看書還不成吧,她又罵我大象鼻子裡插大蔥!”
這日子啊,都沒法過了!
生平頭一次,程飛躍眼巴巴的盼著趕緊開學,哪怕開學後就是補考,他也甘之若飴。
他還挺不能理解的:“不是都說小彆勝新婚嗎?我都離開家半年了,你們說,我媽咋一點兒也不惦記我呢?”
袁愷牙疼的往旁邊躲了躲:“不用說話就彆開口。什麼叫做小彆勝新婚?你還是大學生呢,這詞能用在你和大姑身上嗎?你自己琢磨琢磨,這合適嗎?”
“怎麼了?我是理科生!”
袁藝也跟著長歎一口氣:“這是理科生被黑得最慘的一次。”又衝著袁愷安慰的拍了拍狗頭,“理科生你好。”
一聽這話,袁愷是激靈靈的打了個寒顫:“這包廂也太冷了吧?空調沒打起來?”說著,彎腰伸手就要去抱袁夢牌取暖器。
結果,袁夢一巴掌打開了他的手,這還不算,讓人目瞪口呆的是,小胖孩子很快就衝著程飛躍張開雙臂,做了個要抱抱的動作。
程飛躍那叫一個高興啊,他還以為弟弟妹妹都是混蛋呢,結果這邊還有個好的。
當下,他抱起了袁夢:“這不錯,一看夢夢就知道她是個聰明的小姑娘。”頓了頓,他還有些不太放心,尤其是聯想到那些狗血電視劇,趕緊問,“她不會尿褲子吧?”
“兜著尿不濕呢。”袁藝涼涼的道。
“那我就放心了。”程飛躍高興的抱起袁夢就去另一桌顯擺了,著重突出一點,袁夢不光聰明,眼光賊好,不要袁愷抱,隻要他來抱。
不提眾人是什麼反應,單說袁藝就已經捂住眼睛,一副不忍直視的模樣了。
就聽袁愷忽的出聲問她:“姐你真的打算忍氣吞聲?這可不像你的風格。喂,偷偷的跟我泄個底,你是不是打算憋個大招?”
袁藝真的很好奇,好奇自己在哥哥弟弟眼裡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形象。不過,她還沒將問題問出口,就聽到那邊一聲淒厲的慘叫。
“她吐了!我的媽呀!她為什麼會吐啊???”
所謂樂極生悲就是如此。
袁藝和袁愷對視一眼,互相從對方眼底裡看到了幸災樂禍。
“對了,你剛才問我會怎麼辦?其實很簡單的,我在等,等到了開春,借一條狗圍著車位尿一圈,回頭你就等著那車子成為流浪狗狗們的禦用公廁好了。不然貓也行,我回頭找我小舅媽借下我弟弟。嘖嘖,你說都是弟弟,咋區彆那麼大呢?”
袁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