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在準備之中。
但此時,卻出現了一個意外。
趙元樂的動作很快,來清鄴堂也是輕車熟路。
所以當她聽著聲音躲避開巡邏的人,跳進院子中,直奔明翯言住處,撞上赤腹的時候,一點不覺得意外。
月色之下,她敏捷的躲開,避免真的和赤腹撞到一起。
她壓低了自己的聲音,跟他打了聲招呼。
“嘿,大晚上的不睡覺乾嘛呢,還跑這麼快。”
赤腹:“…”
這句話似乎應該他問她吧?
此時,趙元樂的背後一個慌張的聲音傳來。
撲通一聲,幾個人跪在地上,齊聲:“大人贖罪。”
趙元樂回頭,看到穿著黑色甲衣的三人,手中拿著刀,正低著頭請罪呢。
為首一人,額頭滴汗。
“大人贖罪,此人跑的太快,屬下幾人已經儘力,但未能攔住,還望大人贖罪。”
趙元樂:“嗯…”
她看看這幾人,又看看赤腹,小聲道:“我來的很不是時候嗎?”
赤腹看向那幾人低聲:“下去吧。”
三人趕忙起身退去。
趙元樂撓撓後腦勺,對上赤腹的眼神,臉上是尷尬的笑容。
“你,你這身衣服挺精神的。”
膝蓋手肘都還有鎧甲呢,就跟要打仗了一樣。
赤腹:“算你命大。”
這個時候忽然闖過來,沒給亂箭射死,應該感謝她前段時間深夜造訪過。
趙元樂停下來,切實感受到了這宅子中那能凝結成水的沉悶氣息。
沒等她開口,赤腹轉身:“跟我走。”
趙元樂老老實實跟在他身後,這一次沒有再多說話了。
燭光下,月色被隔絕窗外,趙元樂借著不甚明亮的燭光,看到了與往常相差甚大的明翯言。
往回玉簪束發,著合乎身份偏素的人,今日卻是頭頂鐵冠,穿著黑鎧披風,配了沉沉長刀的打扮。
趙元樂:“…我們這兒要打仗了嗎?”
明翯言:“身手不錯。”
一溜煙都跑這兒來了。
他肯定她不是赤腹帶進來的,因為赤腹的臉色實在不算好看。
趙元樂腦子一轉,問:“難不成王縣長要造反?”
明翯言輕笑一聲。
“猜中了部分。”
不是王縣長要造反,是王縣長要狗急跳牆。
不僅狗急跳牆,還勾結了某些死性不改的人,準備在這裡,將他給解決了。
見趙元樂眼中滿是好奇,考慮到此刻的時間,明翯言覺得,現在將這人送走已經來不及了。
他從一旁抽出把刀遞給了趙元樂。
“既然偏偏這個時候來了,那今晚便隻有留下了。”
趙元樂接過這把刀,入手感覺到一沉。
她驚訝的看向明翯言。
“力氣不小啊。”
明翯言微微一笑:“這是新造的長刀,擋得住子彈,還能彈回去,今晚有機會,你儘可以試試。”
趙元樂:“哇…不會是午林造的吧?”
明翯言一頓,道:“以莫青山為首眾人所造,用的是你幫忙挖的石頭。”
趙元樂:“嗯…”
早知道不問了。
掂量了一下這把刀,趙元樂眼神落在明翯言的鎧甲上。
明翯言眼神劃過她的手。
“如若我未猜錯,你應該用不上鎧甲這東西。
再者,這裡也沒有你能穿的尺寸。”
趙元樂眼中滑過遺憾。
明翯言又看了一眼鐘上都指針,從身上拿出一塊令牌遞給了趙元樂。
“現在,你還有一刻鐘的時間待在這裡,一刻鐘後,拿著令牌去之前的實驗室處。”
說著,他想起什麼,問:“記得路嗎?”
趙元樂果斷搖頭:“不記得。”
明翯言:“一刻鐘後,赤腹會帶你去午林處,你可以選擇保護午林,當然也可以先保護自己。
正常情況下,天亮之前,一切都會結束。
如若出了意外,你便拿著令牌,帶著午林從實驗室下密室的通道中逃走。
而後最好帶著令牌,找到陳墨潁,帶著家人依附陳家,逃離百靈縣。”
趙元樂聽完這些話,從明翯言手中接過令牌。
她眨眨眼,思考了一番明翯言這些話,而後抬頭,忍不住道:“你這個令牌好醜啊。”
明翯言:“…”
赤腹:“…”
忍不住低頭淺笑,明翯言感慨:“真是頗有相似之處。”
赤腹默默點頭。
他總算明白趙元樂為什麼會一直養著午林這樣各方麵都挑剔的人。
原來這兩個也是同道中人。
趙元樂拿著這令牌翻開來看了看。
“這令牌真的不好看。”
她第一眼看到就是這個想法啊。
跟明翯言整個人都是不搭的。
明翯言本是站著,輕笑一聲,走到一旁坐下,順帶推了另一把椅子到趙元樂處,椅子上放著毛皮鬥篷。
他的聲音向著遠方,有些飄忽。
“可以坐著歇會兒,披上鬥篷避寒。”雖然他覺得趙元樂好像也不是很冷的樣子。
趙元樂也確實跑到累,走過去坐了下來,隨手披上鬥篷。
歇了會兒,呼吸很快摸平緩了下來,她看向一旁的明翯言,說起自家的事情。
“我跟你說啊。”
明翯言:“嗯。”
趙元樂:“今天晚上,有八個人跑到我們村子裡,準備放火燒死我們一家,還有我的豬,還有我的作坊。”
明翯言輕挑眉:“是嗎?看來你把這八個人都抓住了吧,真厲害啊。”
趙元樂:“是啊,我覺得是王縣長報複我,所以先跑去他家想揍他全家,但是他全家都沒人,我一想,不對勁,就跑來你家了。”
聽到趙元樂的話,明翯言忽然皺眉。
“一個人都沒有?”